文/姬晓东
何绍南的保安司令部与共产党的警备区司令部共同驻扎在这里。作为专员,何绍南能调动各县县长,警备区司令部却因无政权机关,致许多行动受制于国民政府。即使是这样的布局,何绍南还不满意,认为八路军部队就是他们一党统治的“绊脚石”。于是,采取多种反动措施,与八路军和抗日力量制造各种摩擦,想一举将警备区撵走,达到独霸这些县域,截断中共中央与其他根据地联系的目的。
夜深了,何绍南办公室里的灯光依旧亮着,他不停地踱步,在思考总结,在期待未来。这些天,各地保安团对共产党的全线出击大获成功,有效地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当然也有不如意的地方,简言之就是太直接、太外露,缺乏隐蔽性与技术含量,一不小心几次被共产党抓了把柄,还捅到了南京政府,弄得他十分狼狈,只好用更多的假话谎言圆场,不停地去“擦屁股”。更可气的是,事情传到共产党高层,前不久他在西安面见程潜长官,巧遇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中将副总司令,竟当面受到训斥还挨了耳光。
那天的西安城,阴风怒号,寒气袭人。程长官办公室里也是凉飕飕的,春风得意的何绍南,认真作着反共工作汇报,不时瞧着程长官的脸色并不好看。突然,有人喊着程潜的名字,进来一个穿八路军制服的人,威风凛凛地说我要告状。他是八路军的一个副总司令。
这位副总司令带一个警卫排,乘坐两辆大卡车,来西安见程潜上将公干。路过三原县时,被胡宗南和戴笠的手下拦住检查。副官下车出示证件并说明了情况,特务们见车上坐着所谓的副总司令,穿一身粗布衣,大家嗤之以鼻,看不起炊事员一样的中将。特务们决定扣押车辆,给共产党一个难堪。
副总司令走下车,平和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说有紧急军务要去西安,请予以放行。特务们哪里相信,仍在继续纠缠。这下彻底惹怒了副总司令,他大喝一声,问:“是谁给你们的胆,竟敢检查十八集团军副总司令的车?蒋委员长,还是程潜主任?”
特务们哪有什么命令,只不过是耀武扬威惯了,见到八路军的卡车就想拦截,他们还骂骂咧咧不当回事。副总司令更加生气,一声令下将两特务小头目给绑了,扔到卡车上带来面见程潜。“喝杯茶,请副总司令息怒。”程潜说着,忙指示副官将两特务羁押。
戴笠的人,最后是谁也无权处置的,副总司令也深知这一点。见程潜当面拿下了特务,他的怒气消了下来,开始呷着茶,缓缓说:“上海的四一二事变,长沙的马日事变,把第一次大革命,变为反人民的十年内战。还送掉了一个东北,把日本人接到武汉。这些顽固分子,是秘密的汪精卫,比汪精卫还坏,今天谁要打八路军,先放第一枪,我们立即放第二枪,这就叫做礼尚往来,还要放第三枪。”
程潜也厌恶顽固派和特务们的胡作非为,尴尬地赔笑说:“放第三枪就不对了。”说罢,意味深长地一笑。副总司令也对程潜回笑,看到后面飘来一双眼睛,阴郁里带着恶毒。程潜介绍道:“这是何绍南,来自陕北绥德的专员。”谁?何绍南,原来就是这小子!这家伙堪比陕北的汪精卫,甚至比汪精卫还要坏,简直是十恶不赦。副总司令逮着了机会,道:“何绍南,你就是又一个汪精卫!在陕北做尽了坏事,破坏八路军的抗日后方。”“副总司令,听我解释,情况不是别人说的那样。”何绍南不服气,歪着脖子要狡辩。“啪啪!”副总司令可没听他狡辩的耐心,突然朝着他走过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他光鲜的脸,甩手便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何绍南被打蒙了,程潜也是目瞪口呆,半晌说副总司令咋打人了,大家有事好商量,不能打人呀。余怒未息的副总司令,掰起手指历数何的罪行,又说:“你要是再去绥德当专员,老百姓不仅会打你,还会抓起你公审。”
见副总司令扬长而去,何绍南捂着被打的脸,要请程潜长官做主。程潜稀泥抹光墙,说老弟啊,当前国共合作,共同对外,以后为人做事,还是低调点为好。
何绍南想到这里,手下意识又捂到被打的脸上。“报告专员,万公子到。”门外传来警卫的声音。“万公子,一路辛苦,辛苦。”何绍南说着,亲自走到门口,迎接从榆林来的万向明。“何专员好,不知您紧急召唤我,有何等好事?”万向明是一位精明的商人,跟何绍南合作久了,又给何分了不少的钱,现在说起话来,也敢油腔滑调。“万公子,我是求贤若渴,请你帮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