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志方
说起高建群老师,我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一个“高”字。这里的“高”,既不是指他的姓,也不是说他的身材,而是在我心目里,他是个真正的“高人” —— 谈文学,文思泉涌;论做人,妙语频出;说生活,见解独到;作书画,印记鲜明。
1993年5月19日,高建群老师在延安黄陵挂职时创作的长篇小说《最后一个匈奴》研讨会在北京召开,这部被著名文艺评论家、原文化部副部长陈荒煤称为“这还是过去没有人写过的重要题材”的小说与陈忠实的《白鹿原》、贾平凹的《废都》等作品一起引发了“陕军东征”现象,震动当时的中国文坛,产生了空前的轰动效应。不妨设想一下,假如高建群老师没有创作这部小说,如果没有举办这次研讨会,那么当代文坛的这段佳话也许不会发生。
第一次读《最后一个匈奴》,是来西安上大学的第一个冬天。记得当时连着下了几天大雪,窝在暖意十足的宿舍里,在窗外鹅毛雪花的陪伴下,3天内就读完了。但当时的我,对陕北的印象仅仅是黄土和红色,所以,看完后,只是感觉时间跨度很大、人物较为复杂,带有一丝古典主义、浪漫主义情怀,并没有过多的感触。近几年,又重新读了两遍,对书中的情节、描述的故事、呈现的思想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第一次见到高建群老师,是刚刚工作后在西安的一次书展上,中间还有一段小插曲。当时,我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是听说他和肖云儒老师要来参加活动。快到展馆时,看到高建群老师在外面抽烟,于是,我快步走到跟前,喊了句:“肖老师,您好!”可能因为现场比较嘈杂,他也没听清楚,微笑着跟我点头示意。直到现在,我还经常想起这个场景,觉得又好笑又尴尬。后来,由于工作关系,见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是他自己的新书首发,有时是他当主讲或者嘉宾,听他讲话其实是一种享受,虽然一口浓重的关中话略微带点“土气”,但时不时冒出的妙语金句却让人受益匪浅。
再后来,他的高看一眼工作室、高看两眼工作室、高看三眼工作室,我都去过,听他说释迦牟尼、鸠摩罗什,听他说老子、孔子,听他说《我的菩提树》《丝绸之路千问千答》……因为我曾对宗教学感过兴趣,看了一些关于佛教、道教的纪录片以及文章,所以跟高建群老师也有共同话题,得到他的认可,为此我还沾沾自喜了一阵。有一次,高兴之余,他还当场画了一幅罗汉图送给我,这幅画至今仍放在我的书柜显眼处。
记得在2015年12月的长安悦读活动中,高建群老师提起他的父母亲,引起我的强烈共鸣,对他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层。谈到父亲,他说:“我对父亲始终怀有深深的畏惧感,这种畏惧感妨碍了我每一次走近他。”童年时期的父亲印象总是那么严厉,但又在无形中教会我们如何做人做事。说起母亲,他说:“如果让我重新出生一次,我仍然愿意出生在关中农村那土炕上,由一位做过童养媳的、卑微的农妇带我出世。”从《生我之门》《买一张火车票去看母亲》《鸡命》等文章中,也能看出他对母亲的眷恋,充满孺慕之情。
高建群老师不但书写得好、话讲得妙,也是陕西文人书画家的代表之一。细细欣赏他的书画作品,虽然笔墨、线条不像传统中国画那么讲究、那么流畅,但却烙上了清晰简明的个人风格,流露出真情真性。中国近现代“文人画”的精神领袖陈师曾认为:“文人画之要素,第一人品,第二学问,第三才情,第四思想。具此四者,才能完善。”高建群老师的人品、学问、才情以及思想有目共睹,加上他将自己对世界的印象、人生的感悟、儒释道的理解融入到书画之中,赋予其独特的韵味与气息,尤其是笔下的佛像、先贤大儒,更是带有思想的闪光。所以,他的书画作品一直深受各界人士喜爱。
2021年10月,受朋友委托,请高建群老师为徐光耀文学馆、小兵张嘎博物馆题词。怕他对徐光耀不了解,所以,我草拟了几个词供他参考。第二天,如约来到他的工作室,他说徐光耀是位革命作家,为此特意题写了“此心向光明,此笔耀文坛”。短短十个字,却作出了高度的总结概括,实在是再合适不过。朋友看到后,大赞:“高老师不愧是大作家,想的词太棒了。”
今年的7月20日,有幸受高建群老师邀请,前往北京参加他的长篇小说《中亚往事》新书发布暨研讨会。阎晶明、邬书林、高洪波、艾克拜尔·米吉提、白烨、王久辛、李建军、张志忠等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对高建群老师40多年的创作生涯给予高度评价,有的讲述了与他交往的点点滴滴,有的说是他的忠实读者、粉丝。在这些名家的言语中,我深切感受到高建群老师在中国文坛的影响力。
以我的粗劣笔墨,是难以写全高建群老师这位“高人”的形象的。记得他曾出版过一本名为《家有高字步步高》的书画精品集,我就用“常听高语节节升”作为结尾语吧,希望大家多读点他的书,一定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