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的确是一个奇妙的过程,不管愿不愿意,都要遵循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而在自然面前人往往是无奈且又无助的。时间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老去,又不得不经历无法预知的病痛和磨难,此时,唯有亲情的陪伴能够成为信念的支撑,给予心灵的慰藉。
和大多数人一样,转眼到了知天命的年龄阶段,刚刚从工作一线岗位退下来,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属于自己悠然自得的日子,转而就该承担起照料年迈父母亲日常起居生活的责任。父母亲含辛茹苦一辈子,现在老了,已经不再是一回家就有可口的饭菜等着我们,而是需要我们把热腾腾的饭菜端给父母亲。父母身体健康当然是最好,一旦身体状况频出,最幸福最安心的晚年生活莫过于儿女能在身边尽孝。
这个春节过后,母亲的腰腿痛还是没有丝毫缓解,严重的骨质疏松导致压缩性骨折更是使母亲行动不便,伴随着各种老年病症状,眼见着母亲日渐消瘦,精神状态极差,与姐妹们商量并且征得母亲的同意后,再次把母亲接到我自己家里专心照顾。
常常能记起母亲年轻时的模样,齐耳短发,清秀干练,虽然瘦小但做起事来总是风风火火。父亲工作常年在外,母亲里里外外一把手,既要工作又要精心照顾我们姐妹三人的日常生活,言传身教培养了我们吃苦耐劳和坚韧的意志,其中的辛苦自不必多言,那时的母亲似乎总有使不完的劲儿,现在想一想那就是母亲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子精气神儿。母亲退休后仍然发挥余热,担任家委会主任,每天在小区楼上楼下跑着完成每一项琐碎的工作、解决各种家长里短的问题,既是服务员又是调解员,小区里的大事小情都离不开母亲,这一干就是近二十年,其间由于认真负责、成绩突出被评为宝鸡市首届助人为乐道德模范。那时候母亲肯定不会想到,如今的她会羸弱到连走路都吃力。
好在母亲的饭量还算好,一日三餐煎炒烹炸蒸煮炖变着花样,就是为了让母亲多吃几口,支撑起她的病体。母亲常常念叨着,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工作了,可每个月还拿着国家发的工资,实在是惭愧得很,每每都会伴着一声长长的叹息,有无限追忆,也有万般的不舍。
每天晚上我会用陈年艾草煮上两大锅泡脚水,再倒入两只泡脚桶,母亲的座位上安放着专为她淘来的一个大大的护腰靠垫,像张开的臂膀保护着母亲,我们分别坐在沙发的两头舒舒服服地泡着脚聊着天。母亲常常回忆起她从小在农村挑水干农活时的情景,二十岁以后作为随军家属辗转至宝鸡后,为了生产建设在工厂车间里热火朝天干劲十足,现在却连走路都不能自如,感叹岁月不饶人啊!我总是比母亲提前结束泡脚,然后为母亲搓洗擦拭因带状疱疹留下后遗症的双脚,十天半月就会仔细地为母亲修剪一次指甲,每一次母亲都感动地说自己享姑娘的福呢,我听了心头总是会涌动出一股热流。
人上了年纪最怕的就是孤独。这些年,与母亲朝夕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进而忽略了她的日常生活状态和所思所念,仿佛一下子就变成了如今白发苍颜的模样,现在有机会与母亲朝夕相伴,也好找补回过去失去的时光。
每天精心照料母亲的起居饮食,不厌其烦地为她按摩理疗,准时用药内服外敷一样不少。看到我每晚做健身操时蹦蹦跳跳,母亲也会站起身来拄着拐杖在客厅来回走走,有时还会随着我伸伸胳膊抬抬腿,做点简单的康复活动。就这样日复一日,成为我们朝夕相处简单而又温馨的日常生活。母亲每天虽然还是疼痛缠身,但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又回到乐观开朗的样子,精神状态也慢慢好起来。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常怀感恩之心,念念不忘父母恩,百日床前尽孝先。沉浸在与母亲这种朝夕相伴的日子,哪怕再辛苦再劳累,只望长久。
朝夕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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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平静 来源:文化艺术网-文化艺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