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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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岳秀意外身亡的消息震惊陕北、陕西全省和北方地区。与此同时，更震惊的大事，在陕北发生着。
去年红军到陕北两个月后，中共中央在瓦窑堡召开政治局会议，确定了红军军事战略的基本原则，把国内战争同民族战争结合起来，准备对日作战，扩大红军力量。具体步骤是把红军行动与苏区发展的主要方向放在东边的山西和北边的绥远等省，“抗日反蒋、渡河东征”。毛泽东、彭德怀率领红军总部机关和东征先遣部队，从延川县进入清涧县，在离黄河仅隔两座大山的袁家沟村驻扎。
１９３６年２月７日，鹅毛大雪从天而降，陕北高原惟余莽莽。新入伍的红军战士艾土地还干老本行，赶着马车，拉着物资，随首长去往黄河边。
在一群红军当中，有一位身材伟岸、烟不离手的中年汉子，高大的身材和独特的气质引人注目，他就是蜚声海内外的毛泽东。一行人踩着积雪，实地勘察完黄河渡口和对岸的敌情后，登临袁家沟附近最高的山峰——高家塬。面对河山如画的黄土高原，毛泽东激情澎湃，诗意盎然。返回袁家沟后，挥毫泼墨抒发感情。他以中华苏维埃政府和红军军委的名义，发表《东征宣言》，签发出红军东征的作战命令。
万仙如没能如愿参加中央红军，请示组织批准后，以地方党组织成员的身份，编外加入刘志丹的红二十八军。东征打响后，按总部部署，红二十八军沿黄河西岸一路北上，打通陕北根据地与神府根据地的通道，确保东征部队安全撤回。
万仙如多次听马伯雄谈论过他的同学，有勇有谋、英勇善战，有非凡组织力和领袖气质的刘志丹。万仙如见到真人，面容清癯，精神矍铄，更觉不同凡响。在群众大会上，刘志丹出口成章的讲话，条理清晰、逻辑性极强，远比马伯雄描绘得更具魅力。
那是中共神府特委在陈家坪召开的欢迎红二十八军暨祝捷大会。听说刘志丹要来，千余名老百姓带着慰问品，他们要一睹领袖的风采。大家知道，红二十八军一路北上帮助神府根据地，粉碎了国民党的军事“围剿”，让老百姓免受欺凌。就在头一天，刘志丹亲自指挥，歼灭了抢夺老百姓粮食的国民党两个连。
刘志丹对神府根据地的老百姓表示感谢，介绍了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方针政策，他分析形势，鼓舞信心，听得现场的干部群众欢欣鼓舞，掌声雷动。能把会议开得如此山呼海啸、群情激昂，万仙如是第一次遇到。
几天后，按东征总部的命令，红二十八军强渡黄河作战。作为编外人员，万仙如未能跟过黄河，她站在黄河大峡谷边，看着红军将士乘坐各种小船，在惊涛骇浪的黄河里起伏不已，突破敌人的封锁线进入了山西。
万仙如习惯性地用在教会学校练就的动作，双手合十祈祷：刘志丹和东征的将士们，势如破竹打败反动派，平安回到根据地。
谁知仅在一个多月后，从黄河那边传来晴天霹雳的噩耗。在攻打三焦镇时，刘志丹不幸中弹牺牲。无比悲痛的万仙如，脑子定格在刘志丹讲话的画面里。她想，马伯雄要是听到老同学的消息，一定会痛不欲生。
春暖乍寒时节，遍体鳞伤的万星明走出司令部的禁闭室，久违的太阳明晃晃的，刺痛他的眼睛。望着亮光光的榆林城，他的心更加刺痛。曾几何时，这是井司令一人的天下，但一把手枪落地，就打破了榆林乃至陕北的格局。他对新任第八十六师师长的高双成说，自由真好，眼里已经噙满泪花。
作为井岳秀意外身亡最大的嫌疑人，万星明被立案审查。井司令安葬前，无论万星明如何哀求，专案组长袁主意就是不让他见井司令最后一面。这是袁主意在泄私愤，他对万星明动了对付共产党才用的刑具。万星明是铮铮汉子，烙铁烫到身上，肉被烤焦，直到蹂躏昏迷，他也不吭一声。刺杀阴谋，合伙人，幕后指使人……袁主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是想借万星明一案，发泄对万向明的私愤。这会儿，万向明又在哪儿呢？
得知井司令之死牵涉到万星明，万向明找袁主意要参与调查。袁主意乜眼看他，说干我们这行的，你不知回避制度？心里却在狞笑：你也有靠山倒的一天。无可奈何的万向明，从袁主意的眼里似乎看到哥哥的结局，只得寄希望于八十六师新来的掌门人。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