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梦想乘风破浪的布偶奶奶

文 马晴茹 图 宋洋

戴着虎头帽的中国娃娃、有着丰满嘟嘟唇的鱼形抱枕、奔跑的小刺猬……走进位于西安卫腊梅的家，入眼所及的全是大大小小的布偶。

卫奶奶制作的这些布偶，说它们是普通的玩具或摆饰，却又跟日常看到的不太一样，一个个既鲜明又有特色，像是国外卡通和中国本土两种风格结合的产物。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卫奶奶的微博签名都是，“我要做动漫世界的女王！”现在，透过卫奶奶厚厚的镜片，70岁的她目光坚定地说，“我做到了！”

如今，在西安南稍门的一栋高楼，不到100平的三室一厅里，仍承载着卫奶奶的动漫梦。

正在绘图创作的卫奶奶

三个洋娃娃的定格

1958年的西安还没有几个大型商店，那时的卫腊梅只有8岁。每每放学，她都会路过城墙根一家装潢精美的商店，母亲没下班前，卫腊梅经常会带着弟弟在门口转悠，但因为里面物价不菲所以很少进店。

一天放学后，卫腊梅和往常一样在商店附近玩耍，但这次她鼓起勇气推开了店门，看到的一幕让她如今都记忆深刻：一个俄罗斯妈妈推着婴儿车，给车里的小女孩在店内买了一个洋娃娃，被小女孩抱在怀里。

卫腊梅说，“当时我眼里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脑海一直定格在三个洋娃娃的画面。”

或许她也没想到，正是童年的一个偶遇，使她内心深处产生了对布偶的渴望，直至这颗小小的种子发芽，成为她梦想的参天大树。

因为姥姥家是做丝绸生意的，卫腊梅从小被布料和线头包围，家里的女人们也都会做手工活儿。

“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多，妈妈给我们每人每年都要纳好几双鞋底，加上一针一线缝制的衣服，都是纯手工的。”卫腊梅说，母亲的针线活做得很好，她们的衣服常常被同学们羡慕。

卫奶奶正在制作香包

退休后的“老年北漂路”

卫腊梅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在肉联厂渡过，工作几乎跟工艺、美术不沾边。但1997年，退休后的卫奶奶毅然决然地决定去北漂，学做手工布偶。

“并不是一时兴起，这是我人生规划中的一环。”卫腊梅说。

闲暇时间喜欢看杂志和电视的卫腊梅关注到了迪士尼，可爱的卡通形象让她着迷。但靠自己并不娴熟的手艺和仅从电视上获知的卡通形象知识并不能支撑起这份爱好。

于是，她决定前往北京学习。

1997年底，卫腊梅来到了北京一家玩具厂工作，幸运的是，接到的第一个活就是央视春晚节目使用的卡通演出服。这对于初入行业的卫腊梅来说是一个挑战。在大家的努力准备下，她所在的团队耗时半个月完成了任务，取得了不错的反响。

人生不止需要规划，有时也需要一点机遇。

卫腊梅说，在做了演出服后，名气打出去了，之后昆明世博会的吉祥物“灵灵”，西安城运会的吉祥物“朱鹮”，都由她参与制作完成。

由喜欢到学习再到从业，卫腊梅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但在北京10余年的实践，却让她难忘。

曾经她有过一天只睡3小时、吃1个鸡蛋喝1杯水的赶工体验，也有过作品被肯定的喜悦……

从设计、制版、画图到选料，作品从平面到立体，就像是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卫腊梅说，“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我给了他们灵性，他们给了我无限欢乐。”

为了使用针线方便卫奶奶特意做了一个老虎造型的小布偶戴在手腕上

创新式的“中西结合”风格

2010年，孩子们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在频频劝说之下，卫腊梅回到了西安。看了几年孙子后，在家的闲暇时光又多了起来，她又开始思考布偶还应该如何创新。

先是找圈子，在网上搜西安当地的手工艺品协会等联系方式，一个个打电话问，凭借着锲而不舍的劲儿和娴熟的手艺，她再次进入到布偶世界。

亮色的冲击，中国民间大花袄和布偶的结合，让每个玩偶看起来都颇为独特，“洋土洋土”的风格也被不少人喜爱。

没有机械化的批量生产，也没有完全相同的模板，为了一个小细节，卫腊梅甚至可以花费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

从选板材到设计到做骨架和装饰，一遍遍的研发修改，仅是头部大概就需要10余天完成。

卫奶奶设计创作的“戴着虎头帽的福娃”

家就是她的“动漫王国”。

不止客厅，连女儿的卧室四周也被她堆满了布料，只在床上留出了刚好躺一个人的缝隙。

卫腊梅说，这些年她手缝的大布偶有七八百个，小型的也不下千余，为此，还专门收拾出地方来放置。

“对我来说，他们每一个都是有生命的。”

只要年轻人会的 奶奶也总在“浪头上”

2019年5月，卫腊梅申请了抖音账号。疫情期间，她开始尝试直播，线上给网友讲解手工艺品的制作技巧。

“只要你们年轻人会的，奶奶我都在‘浪头上’。”卫腊梅说，开通帐号本来只是为了记录生活，而之后她分享的手工制作步骤等知识，收获的近千粉丝和千余点赞就是对她最大的支持。

如今制作布偶就是70岁的卫腊梅最大的爱好，每一个布偶都尽量结合最新最前沿的流行元素，她也希望能把传统的手工技艺用年轻人喜爱的方式传承下去，真正做到“老有所为”。

“人生最大的快乐就是为了梦想去努力拼搏，每天沉浸在布偶的世界里，我很开心，也希望给更多人带来快乐”。卫腊梅说。

卫奶奶和她的布偶“小伙伴”

记者手记：

“梦想”“拼搏”这样的字眼不只独属于年轻人，中老年的追梦也是一路打怪升级，只要拼尽全力仍然可以乘风破浪。卫奶奶的布偶路带给我们的是一样的热血与坚持。

看着70岁的卫奶奶一直奔跑在梦想的路上，嘴里说着，“只要你们年轻人会的，奶奶也总在浪头上”的时候，作为“后浪”也有了一股冲劲儿。二三十岁的人生不能一味温水煮青蛙式的过日子，四五十岁的追梦也不算太晚；卫奶奶人生不断规划的思想和老年北漂的勇气值得学习借鉴。

年龄不是限制，梦想也永远不迟！

编辑：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