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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克敬:文学最根本的是要让人获得生命的力量

来源:青年报 作者:编辑 时间:2018-08-30

美的,暖的,正的。这一直是作家吴克敬关于文学的精神追求。在上世纪80年代,他像许多人年轻人一样,往文学道路上挤,希望通过文学改善生活,改变命运。在媒体为稻粱谋的20年后,他重返文学现场,与乡亲们“零距离”,以他们的苦乐为自己的苦乐,写出了《渭河五女》《五味什字》《烈士奶奶》《状元羊》《欲望的绳子》《绣花枕头》等名篇佳作,让我们注视并发现普通人的精神向往。吴克敬表示,文学的最根本是要让人获得生命的力量,希望广大读者也能从中感受到文学的力量。

吴克敬,陕西扶风人,西北大学文学硕士,西北大学驻校作家。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西安市作家协会主席。曾获庄重文文学奖、冰心散文奖、柳青文学奖等奖项,中篇小说《手铐上的蓝花花》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小说主要有《五味什字》《草台班子》《先生姐》《羞涩的火焰》《状元羊》《手铐上的蓝花花》《墙隔墙》《烈士奶奶》《欲望的绳子》《痒》《绣花枕头》《青海湖》《红颜》《女人》《初婚》等。《羞涩》《大丑》《拉手手》《马背上的电影》等四部作品改编拍摄成电影,其中《羞涩》获美国雪城电影节最佳摄影奖;长篇小说《初婚》由曲江丫丫影视改编成电视连续剧,已在中央电视台和东方卫视、江苏卫视等播出。

本期对谈嘉宾 吴克敬

青年报特约访谈人 刘小荣 王婕

我与乡亲的感情是真正的“零距离”,他们的苦乐就是我的苦乐,更深知苦难和仇恨是难得的养料。

刘小荣:在我的印象里,你的文学生涯是有二十多年中断的,你从文学起步,以文学立身,却在人生的第一个巅峰时期离开文学,在媒体效力,恰值高峰,你却又选择离开,再一次投身文学。为什么?

吴克敬:人对文学的感情和对鸦片的感觉是一样的。按我的生活,我其实是愿意从事文学活动的。我小时候,当的是副业工,便偷偷爱上了文学。上世纪80年代,中国出现了文学热,我像许多年轻人一样,往文学道路上挤,希望通过文学改善生活,改变命运。

但是,文学并不能安身立命。

那个阶段,我是以敬畏的心情面对文学的。但今天看来,对于一个有志于文学的人来说,单纯的敬畏并不够。

我很早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我选择了逃离。

文学是高贵的,我是以逃离的形式再次靠近她。我上了大学,先选择了改善生活,在媒体就业。逃离之后20年,我又一次返回。回头来再搞创作。我认为,我做好了准备。生活常常让人失望,甚至绝望,但有文学在,偏偏你又热爱文学,你从文学中就能看到希望和未来,文学有一只温柔的小手,能够抚慰人的心灵。所以说,文学可能没有生活丰富精彩,但文学却能让人活出一个人样来。人生没有没完没了的冤家,青春时的一些心理冲动太狭隘了。如今,我与乡亲的感情是真正的“零距离”,他们的苦乐就是我的苦乐,更深知苦难和仇恨是难得的养料。所以我还要说,我们创作文学作品,必须懂得文学是为公器,不是私器,一个人走得再远,飞得再高,村子都在醒时的梦里。

这也许就是文学审美的一个根本性的问题。有些人嗜血,有些人逐嗅,那是人家的选择。我不愿意这么做,我坚持自己关于文学“美的,暖的,正的”精神追求,所以我就经常地告诫自己,美的、暖的、正的文学因素,以及文学材料和文学方向都很丰富,就看我们自己的眼睛了,当然还有我们的精神气质和趣味心态。

刘小荣:我听懂你的意思了。文学是高贵的。但接下来的问题是,我在你影响很大的作品里,比如《五味什字》《烈士奶奶》《状元羊》《欲望的绳子》《绣花枕头》,包括早期名动一时的成名作《渭河五女》里,也能够感受到你作品中大量的底层环境、小人物和作品观照的平民视角。贵族味道和平民视角,不冲突吗?

吴克敬:底层出身的人,对高贵的生活也有一种向往。他们的努力也不失为一种对高贵的追求。底层作家通过对高贵的追求,恰恰能够更容易地发现普通人的精神向往。从物质层面上看,这样的要求或追求并不高。但是,在心灵上的追求却永远是一致的。20多年前了吧,我曾写过一个小说《白土壕》,作品里写了一个高贵而卑微的母亲形象,为了生存为了拉扯(养活)自己的儿子,她可以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偷,可以去偷生产队的树,但决不允许自己的孩子产生偷窃之念,哪怕偷一根学习急用的铅笔。

刘小荣:你后来在媒体呆了许多年,这个阶段是许多作家的收获期,是不是有被耽误了的感觉?还有,相对而言,相比于新闻的短暂、观、刻板与严谨,文学史更讲究形象和个人感觉,可不可以说,这一阶段,你离文学远了?

吴克敬:其实不是。日常的基础,媒体生活更注重对日常的关注。我在这一阶段的生活,使自己对生活的认识、积累和升华,都进入了一个新阶段。事实上媒体生活有助于对生活的深度与范围的更进一步认识,因为有了对日常生活的近距离关注的可能,你知道我在这一阶段写下大量的杂文随笔,一方面通过写作它们加深了我对文字的感情,另一方面,就如同媒体要直接面对读者一样,杂文随笔更多的是表达日常(接触)的事实。 

你注意过么?许多经典,其实都很注意阅读对象的,它们都不会用高深的表达方式拉开与读者的距离。相反,它们非常注意与读者的呼应,即容易达到与读者的沟通,是经典留下的最大的优点。所以我在自己的文章,比如《日常的智慧》努力想做到这一点。

刘小荣:说了这么多,你觉得早前的作品,主要是小说,和自己晚近的作品比,有什么区别?

吴克敬:区别还是有的。

一是视野开阔了,作品里面反映的社会生活、背景很广阔,人物也丰富了。《渭河五女》 这个中篇之所以能够牵动人心,我以为最大的好处在于适时性和真实性。我想通过我的作品,让农村青年知道,生活不只高考一条路,只要自己努力,会有新的道路出现在自己的脚下。我就是这么安慰自己,也鼓励自己,并坚持不懈的向前走着。进入2007年以后,情况有了大改变。譬如获得“鲁迅文学奖”的中篇《手铐上的蓝花花》(发表于《延安文学》,后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和《新华文摘》转载,专家如此评价:“千古一曲信天游,新旧两个‘蓝花花’。深厚的地域文化,浓郁的陕北风情,奇幻的故事结构,冷峻的批判精神,构成了《手铐上的蓝花花》独特的艺术魅力。陕北女子跌宕的生命际遇、执着的人生追求和天然的高洁人性,像黄土地上的民歌,感人肺腑,动人心魄。”。

二是作品更多了理性,相对的,情感因素少了。我在后来的部分作品中,对生活的冷酷、无望的重新认识,例如《手铐上的兰花花》,这种人物、结构、命运,是我的有意的。其实注意观察,世界上有些进步的发源地是在监狱,世间有多少美丽的心,多少真诚的情感都是在手铐上。所以我不敢说阎小样从监狱出来能不能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能不能把自己的心安顿一个地方,这是一个永远的主题。 

还有,比如你熟悉的《五味什字》《状元羊》,写了羊,但却不是羊,是成了状元、成了精的羊,透过人生价值观发生的变化,写对“三农”的态度,是很日常的,就是通过这种日常生活来反映世道的变化。有时候写得很心酸。这些人,是小人物,他们是生活里最不为人尊敬的一类,但是却因为偶然事件,例如因为羊,因为羊被评成“状元”,命运突然发生了巨变,羊为主人带来了荣誉,人的人格得到了也许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尊敬。

三是作品里有意识地追求着自由、民主。人的素养素质高低决定着人对自由民主的认识程度。我的作品里写了大量的各级干部,即便是反面角色,他们也不全是坏人,有些甚至还蛮有人情味,例如《五味什字》里的一位领导干部。中国的自由民主意识水准,常常体现在干部们身上。但他们到底怎么样呢?

文学艺术要给人传达一种美,这是考量作家水准的一把尺子,我的作品都试图张扬美,传达美。

刘小荣:短短数年间,你的作品被大量一流刊物刊发转载,包括《新华文摘》《小说月报》和《小说选刊》等。这是否意味着,你的创作迎来了一个黄金阶段?如果是这样,又是什么原因?

吴克敬:对于一个作家来讲,所谓的拥有黄金期,是重要的。但创作的黄金期并没有规律。四十岁前后是黄金期,这是对一般人而言的。有些人年龄更小,有些人则年龄更大一些。我个人的感觉是,生活给予你的,你在人生的前半段没有获得表达机会,你在人生的后半期则一定有机会表达。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必须要经过漫长的人生积累,因此常常会是这样,写的早不一定写得好。以《状元羊》为例,如果放在现在来写,可能会更好。

这些年来,我做梦都想着要表达,要写好小说,事实上,写小说对我来讲,是一件快乐的事。在别人眼里,看到我这几年创作的迸发,可能会有“积累”“勤奋”等等的猜测,但我最清楚内中隐情,最主要的就是想表达,不吐不快。

刘小荣:大家都知道,你和路遥、陈忠实他们,几乎是一前一后成长起来的,因此具有更多的共性。和陕西作家群比,你觉得自己和他们的区别在哪里?

吴克敬:陕西作家里,路遥、邹志安我是喜欢的。他们在文学创作上,都是玩命的。但是和做任何事情一样,过与犹都是有缺陷的。他们玩命创作,留下了大量脍炙人口的作品,但都因过度支出,最终伤害了自己的生命,这是我不能赞同的。

陕西文坛的领军人物,陈忠实与贾平凹,他们各有建树,各有千秋,是值得研究的。我和他们比,有自己的特色,一些评论家,比如李星先生就曾说,我把柳青的一些东西继承下来了。这在我可能是一种不自觉。因为我注重的一直是个人对文学的表达。作为关中汉子,陕北这块地方值得人去发现,而且对于我这种陌生的环境和文化更具有吸引力,陕北情结使我永远有一个新鲜的面孔。后来写出的这四篇作品都离不开信天游……这四个中篇我最喜欢《拉手手》。

刘小荣:有了这些历练和认识,是不是意味着,你对生活的观察比他们更通透?

吴克敬:不敢说,但在我的作品《死去活来》《珍藏的父亲》里,我努力体现着这样的努力。

刘小荣:如果要总结,你文学创作之路上的关键词,农民、农民生活、有知识的农民,你认为应该是?

吴克敬:有很多,比如你说的,农民、农民生活、有知识的农民,都对。我要补充的是,美的,温暖的,正气的,应是我创作的关键词。我一直认为,文学艺术要给人传达一种美。这是考量作家水准的一把尺子。好的作品,例如中国的经典作品《红楼梦》,作品处处渗透着美,美几乎无处不在。我的生活经历决定了我在自己的所有作品里,都试图张扬美,传达美。

从乡下到城里,从没有文化到成为文化圈里的一员,我的成长经历里有过苦难,我的家庭,孩子多,我排行最小,为了生存,我奋斗过,也见识过生活的残酷和人性的丑陋一面。但也感受到了美和温暖,母亲和姐姐们,她们闪现在灰色生活的长河中,很美,她们就是我创作中美的来源的一部分,最重要一部分。

我个人认为,从艺术角度来讲,能否传达美反映着作家创作水准的高低。这就是我为什么在作品中,总是把脏的、丑的东西,自觉地处理掉、掩埋掉。这是作家的另一重责任。例如,羊屎蛋是不会美的,装饰得再好,挂起来也没用。

刘小荣:从《梅花酒杯》里能看得出,你一路走来,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还是有贵人相助的,换句话说,谁影响帮助了你的创作?

吴克敬:影响我的人,正如你所说,第一个是《梅花酒杯》里的蒙万夫老师。蒙先生是我在文学上的领路人。但是,恰恰是蒙老师,对我在生活方面的关注大于写作。认识他的时候,他快50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我也才30多岁。他是西北大学作家班的老师、班主任,我是刚刚步入文学创作之途的后辈。蒙老师是个真诚的人。

刘小荣:“我有太多的泪水,像这晶莹的酒浆一样,在眼的湖海里涌动、流出,清清亮亮的一滴,竟溅进了我面前的那杯酒液城,溅了一声惊心动魄的声响。”这是你的句子?

吴克敬:可以说,我们认识的几年里,蒙老师一直真诚地关注我,倾听我。我从扶风农村的时候,他写信让我上作家班,充电提高。之前他看过我的小说,很欣赏一个陌生的乡下青年的才华。我很感动,那完全是一种超出私人感情的知遇之恩。蒙先生的这些近乎痴愚的举动,却恰好反映了作为好老师惜才的高贵品质。遗憾的是,我进校不到一年,蒙先生就去世了。我在《梅花酒杯》的文章里写了他们的最后一面,“原想他是又要和我喝一场了。可蒙老师并未久留,只说他过几日要和路遥诸君去一趟铜川,酒先放在你处,回来咱把它干了。”没想到,此一去,成永诀。

刘小荣:蒙老师在你的作品中,也化身成了一种美?

吴克敬:是呀。回到上面的话题,蒙老师这个形象体现的美,也是我追求的。

刘小荣:有意识把蒙老师写成美的化身?

吴克敬:蒙老师和我短暂的交往,却教给了我许多,例如,蒙老师说,柳青的素养无人可及。蒙老师说,柳青懂五国语言还有关中方言。有了柳青,陕西才有了小说。

今天想来,蒙老师的话是如何地有见地呀。

刘小荣:蒙老师以外,还有吗?

吴克敬:第二位是《当代》杂志社的朱盛昌先生。我第一个产生较大影响的中篇作品《渭河五女》,初投陕西刊物《绿原》。稿子寄去许久,编辑回信,说了“多读书,多深入生活”等等原则性的空话。后来稿子转投《当代》杂志,最后到了朱盛昌先生手里,受到了肯定。稿子刊发在1985年第3期《当代》杂志的头条。

我和朱先生,虽然见面不多,但我还是从心底里佩服他,佩服他作为一个优秀编辑的眼光。后来有机会去了北京,朱先生还请我去吃饭,并且送了我一套人民版的《金瓶梅》。

至今想起来,和朱先生交往的往事,还很温暖人。

刘小荣:蒙老师,朱盛昌先生以外,还有吗?

吴克敬:其实还有许多。比如《小说选刊》的秦万里先生,他是当代著名作家秦兆阳先生的儿子,万里先生为人很真诚,我们在一起,他常讲文坛上许多掌故,笑话,常让人捧腹,他对我几年来的小说创作多有肯定,并给予了大力支持。事实上,类似的朋友还有很多,包括陕西的雷涛、忠实、平凹等等,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在我的成长路上多有扶持,我从内心还是很感激他们的。

王婕:“无论小说和散文,都事关社会痛痒,有着深刻的忧患意识,但却又不失旷达善良的心性,笔端满是温暖,在讲述的故事里,蕴籍缠绵,情味悠长,使我们看到了另一种生活,品味到别一种滋味。”贾平凹先生的话,说到了读者的心里。改编自你的同名大作《初婚》电视剧在央视热映后,接下来,又在上海、青岛、郑州,以及辽宁卫视、陕西卫视热播。我想就你创作《初婚》的想法跟我们谈谈。

吴克敬:《初婚》出版至今已十个年头了,当时正值改革开放三十周年,我在回顾三十年发展成果的基础上,有了一个文学表达的冲动。我是这样想的,一个人《初婚》的蜜月时间是多长呢?这很好说,亦即三十天时间。那么一个国家呢?在确定好一个新的成长方向,也就是轰轰烈烈的改革开放,其“蜜月”期三十天自然不够,非得三十年不足以论其成就。在我动笔时,我们已经自豪地看到了改革开放的伟大成就。但要文学的表达,我就只能浓缩在古周原下渭河边上的一个村庄里,以三位新嫁娘嫁入村子来的生活为基础,来展开写了。

写完《初婚》到今年又是十年过去了。我们伟大的祖国实现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的辉煌变化。在这样的背景下,曲江丫丫影视公司改编拍摄了《初婚》,在央视八套及多家城市电视台和卫视台播出,是及时的,更是适时的,作品即是对改革开放的颂扬,也是对继续扩大改革开放的期待。

中国传统文化中有许多为人打基础的书籍,我们读了的人要继续读,没读的人应补上这一课。

王婕:《初婚》与改革开放相辅相成,也见证了改革开放所带给人们生活的发展变化,这也是你对于这个时代思考下的伟大著作。请你为大家分享一下,对于改革开放这40年,你所经历过的最大感受和你对《初婚》这部电视剧的最大期待。

吴克敬:像做梦一样。而且不会只是我一个人这样感受,而应是全体中国人共同的一个感受。正如习总书记提出的那样,全面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这梦想就是我们今天高呼着的中国梦,我们在脚踏实地地实现着,我们已经部分的实现了,我们将坚定不移的要全面实现。改革开放到了今天,不可避免的步入了深水区,我们有坚强的党中央领导,我们不畏困难,一定会取得改革开放更大的成就。《初婚》的播出与修订本再版,权做是对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奉献出的一块砖、一片瓦。

王婕:吴老师,你这将近四十年,笔耕不辍,创作出了大量优秀的作品,可谓陕西高产的实力派作家之一,也荣获了不少奖项,不少被改编为影视作品,这些作品都源自生活,也在描写生活,你最喜欢的一部作品是哪部?让你这四十年笔耕不辍的最大动力是什么?目前你还在酝酿或创作哪方面的作品?

吴克敬:手心手背都是肉,是我自己的娃娃,自然都爱了。不过,谁能把一碗水端平呢?要我说,可能是我下来写的作品吧。尽管我对我前年在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知道》一书还比较满意,整部书通过“时间知道”“生活知道”“心跳知道”三部分,探索了“得到容易知道难”这一哲理意味的问题,但我还是期待我下来的写作,在质上会有大的提升。写作不是劳模干的活,要有自己的面貌,更要有自己的建树。我生长在古周原上,古周原是中华文化、中华文明的本源地,从今往后,我将扎根古周原,写出一部我自己安心,读者满意的长篇出来。

王婕:吴老师,你经常调侃说,你是“西府最好的木匠”,现在回想起“制木读书”的那段经历,有没有什么特别感触?西北大学进修结束后,你又从一名一线记者到副总编辑,因为职业发生了变化,这段时间应该让你对社会和人生有了重新地审视与思考,也让你的创作进入了一个高峰期,请你谈谈这段时间自己创作的变化。

吴克敬:我还是个木匠。直到今天,我依然会在闲暇的时候,捉起我心爱的木匠家具,做一会儿我热爱着的木器活儿。我高兴我是个手艺人,放下木作,拿起纸笔写作,可也是个手艺呢!木作与写作,没有贵贱之分,都是我心意的手艺,把自己的手艺磨练好是自己的本分。在此期间,我幸福快乐的在咸阳日报和西安的两报有过近二十年的工作学习,我写了几篇这方面的文章,我把我工作学习过的报社,称之为我的精神故乡。我不敢想,如果我没有在咸阳日报、西安日报和晚报工作学习的经历,我会有现在的成就吗?

我感谢西北大学对我严苛扎实的培养,让我还幸运的签为西北大学首位驻校作家。我感谢咸阳日报、西安日报和晚报对我全面的滋养,我还需要精神故乡的支持与帮助。

王婕:文学创作应该是一个很快乐、很享受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你肯定有很多难以割舍的情节,能为我们分享一下你在创作过程中,至今仍能勾起深刻记忆的一两件小情节或小故事吗?同时,作为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西安市作家协会主席,你对现在的青年作家有什么话要说?

吴克敬:“拉住时间的手,做时间的朋友。”2007年我从西安日报离开,投身于文学创作,最先给我启发、给我灵感的是时间。时间白发苍苍,胡子老长,时间知道一切,他无声而坚定的指导着我,让我不至于太糊涂,始终不渝的坚持美的、温暖的、有正能量的写作。一位锒铛入狱的女子,一位诙谐幽默的侏儒,于我创作之初,顽固地占有了我的思维。我必须老实说,他俩是现实存在的人,我见过他们,与他俩都有接触,我不想让他俩失望,更不想让他俩绝望,我与他俩共歌哭,我为他俩描绘未来……文学最根本的是要让人从中获得生命的力量,而不是别的生命,譬如血腥残忍,譬如肮脏丑陋。

年轻作家遇到了一个好时候,他们才华横溢,他们激情满怀,他们时日充沛,他们会用自己美好的未开。关键是,选择对创作的方向,选择好写作的目标,沉下心来,“像牛一样付出,像土地一样奉献”,天地不会辜负你,你自己更不会辜负你。

王婕:吴老师,你是一位爱读书的人,肯定有很多的读书心得和体会,最后,请你对现在的年轻人讲讲如何读书?该读什么样的书?怎样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

吴克敬:读书使人智慧,读书使人富贵……读书的好处太多太多。但是读什么书?确实是个问题。我们今天,许多人读书只是为了热闹,不分有用没用,只要热闹就读。这是可悲的。我们读书,唯一的就是为了知道,知道我们不知道的道理,知道我们不知道的真理,以及我们应该知道的一切使人成长、使人进步的东西。

我从我读书的积累来说,那些为自己的成长,为自己的进步打基础的书是最要认真读的。中国传统文化中有许多为人打基础的书籍,四书五经、还有《史记》《吕氏春秋》等等,无不是为人打基础的书,我们读了的人要继续读,没读的人应补上这一课。

(刘小荣,作家、资深媒体人;王婕,《咸阳日报》记者。)


编辑:张瑞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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