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延安志丹县李渠村——纪实与思考 来源:文化艺术网-文化艺术报 作者:徐长玉 时间:2021-12-15
11月27日中午,趁着回志丹县杏河镇看望老人的机会,我从老家新集村出发,独自驱车,打算到杏河镇李渠行政村看看。半小时后,车子来到公路旁有一条向南延伸的下山土路的地方。此时,导航提示“掉头”。我寻思:“李渠也许就在这条土路下边吧。”于是,我便有些迟疑地沿这条处处是“挡水梁子”的下坡路,将车子艰难地开下去。不多时,一个位于一座山的山底和另一座山的山顶的小山村,便映入我的眼帘。我立刻将车子停好,站在村口,观察起村子的村容村貌来。 蔡 科 峁 “你是哪儿的?做什么了?”须臾,村口走出来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主动与我攀谈起来。 “杏河的,不做什么。问一下,这儿是不是李渠村?” “不是的,李渠在山上面了,这儿是蔡科峁。” 妇女走远后,我依稀记起以前曾在一篇文章中看过刘志丹在蔡科峁避难的经历。于是,我便放弃了去李渠和李坪的打算,随机来到蔡科峁一院子有人的家户,与主人攀谈起来。 男主人叫薛荣富,60岁出头。听清我的来意后,热情将我带回家,老伴正好也在屋里。于是,我们便拉起家常来。 老薛俩口育有二男二女,均已成家。两个女儿的光景都不错,且各有一个小孩,顶大的16岁了。两个儿子都在县城打工,都有了小孩,长孙也16岁了。老薛的两位老人也都殁了。老母亲去年刚过世,享年90多岁。 “你们两口子算是活成人了!尤其老薛,45岁倒当外爷和爷爷了。我55岁才当的外爷。咱俩个快把一代人差下了。”我羡慕地说。 “唉,人一辈子还能十全了,跟你们城里人是比不上。再说,谁么家门上挂无事牌着哩?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哩。”老薛老伴一改刚才还算愉快的心情,突然叹了一口气。 “论起我们二媳妇,可是个好娃娃哩,从不给我们摔盆子掼碗。打多时,还要从城里回来看我们哩。没甚,就给我们买甚,对我们大儿的娃娃也好,就像亲妈一样。”言语间,老两口说不尽二儿媳妇的好。 “刚才看见你们路畔下面的苹果都冻黑青了,树下的烂苹果躺得一堆二棱。你们为什么不摘?”我随即转移了话题,问老薛道。 “今年的苹果便宜,好的1斤才卖1块多,不好的,几毛钱也没人收,送人也没人要,猪也不吃。你看见那块地上没摘的苹果,就是不好的。”老薛无奈道。 “你们庄的好苹果多不多?”我问。 “好苹果有是有了,不多,也没挣美。因为成本就可关上了,价钱又不大。”老薛说。 “那种玉米怎样?”我又问老薛道。 “今年玉米也受旱了,但比苹果还强。关键是玉米的价钱起来了,1斤1块5到1块6,去年才6毛到8毛钱。1亩多不要打,就打上400到500斤,成本按1亩400块算,也能挣300来块。最要紧的是,种玉米可没种苹果麻烦哩。”老薛说。 “种谷子怎圪?”我又问。 “种谷子还用说了!肯定好么!咱山保安,自古该就小米出名么!”老薛道。“不过,就是雀欺负得不行,下雨天都要照哩,不照的话,往完吃了。”老伴道。 “稻草人不顶事?”我急着问。 “不顶事!尔格的雀连活人都不怕,还怕稻草人?!这头一打,那头又落下来了。”老伴继续说。 “能不能像给苹果安防爆网一样,给谷子地里也把防雀网安上?”我忽发奇想道。 “那肯定好么,就是不晓得贵贱了?也没见人安过。”老薛笑着说。 眼看不早了,我还想到其他家户看看,便与两口子话别。 “我们庄户人家,再没甚,这个香谷米是我们自己种的,你拿上吃圪。”老伴突然从仓窑里提出一袋小米对我说,老薛也在一旁附和着。 “我已经打扰你们一中午了,本来就过意不去了,还敢再白拿你们的东西!”我婉拒道。最后实在拗不过他俩的一片心意,我只好把小米接到手里。 说实话,时至今日,老两口都不晓得我叫什么,更不知道我是市政协副主席,而只凭听了我的“一面之词”,知道我是杏河人,在延安大学工作,就如此热情地接待我,并给我送这送那。“啊,我的父老乡亲。”我激动地不禁想起一首歌的名字来。 离开老薛家时,我特邀他当我的向导。于是,我们不一会儿,便来到位于不算太高的两座山之间的一个院子里。院子硷畔下面,便是位于半山腰、一线排开、场地较宽、住户较多、显然是在原地重新修建的蔡科峁老庄。 这时,院子里进来一位看上去和我不差上下的大个男人。经老薛介绍,他是孟洼徐家女婿。由于徐家不分户,所以,我便高兴地与他论起辈分。结果是,我得叫他姑父。姑父很快将我敬让回家,然后,我们便一递一句地聊了起来。 姑父名叫刘海玉,高中生,是一位有着20年村主任经历的老村长。 据介绍,蔡科峁最早只有薛、刘两大姓。这两姓人都是满清末年从神木县逃难来到这里的。蔡科峁的地是薛、刘两家共同从本地人手里买的。后来,村里陆续迁来王家和贺家两姓人。目前,全村共有40多户人家,200多户籍人口,但2/3的人进了城,“蜗”在家里的,都是“捞不起、澄不下”的人(村人语)。 谈论间,我说,这还想去李渠行政村看看,了解一下村子的总体情况。老薛说:“就让你姑父给你讲一讲,他可通泰着了。” “李渠距离杏河镇政府26公里,面积24平方公里,辖6个村民小组,5个自然村,分别是李渠、李坪、大塔、蔡科峁、田家湾一组和二组。 “李渠现有住户251户,户籍人口878人,常住人口不到200人。有党员37名。 “李渠共有耕地面积2158亩,退耕还林面积4849亩,果园面积1864亩。”刘海玉果然成竹在胸地边想边说。 “姑父不愧当了几十年村干部的老牌高中生!居然把村里的底数吃得这么清。”我由衷地赞叹道。 “你姑父现在还当李渠的会计着哩。所以才这么通泰!”老薛也跟着附和道。 “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晚上一大家子还要一起吃饭哩。”我告辞道。 “饭都给你做上了,今天不要回了。”姑姑连忙挽留道。 “实在忙得要回,则把这些苹果拿上。都是自家的。看是不好看,吃上都一样。”姑父拿出一筐苹果,诚意地对我说。 “快不敢,我们老家也一样,就是苹果多。”我执意婉拒了姑父的好意。 “再来。这下认下了。”大家一起在院子照相留念后,姑父两口子把我送到村口,深情地说。
大 塔 11月28日上午,在大侄子和大侄孙子的陪同下,我再次前往李渠村考察。我们路过李渠行政村村部后,继续沿公路往东走,不出百米,便到了李渠行政村的又一个自然村——大塔。 我们将车子停好,边观察大塔的村容村貌,边在一片狗吠声中,沿着硬化得很好的进村道路,向住人最多的地方走去。 这时,一平房中走出来一位50多岁的农妇。也许看见我们都是务正人,农妇笑呵呵地向我们走来,像是迎接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热情地邀请我们回家。 “你们庄的条件比蔡科峁的要好!”我没有“响应”农妇的邀请,站在外边,直接与农妇谈了起来。 “哎--,好甚了。我们就是个小庄庄。统共才有10来户人家。” “你们庄咋叫这么个名字。是不是因为村里曾有过类似“宝塔”的建筑?” “哎--,我们庄早先不叫大塔。大塔的名字也不好,有人说:‘大塔,大塔,大了就塌了’。所以,我们都想用原来的名字哩。” “你们庄原来叫什么?” “王家峁。” “是因为你们庄原来住过姓王的人?” “不是的。我们庄现在也没有一家姓王的。” “那你们庄现在主要住些什么姓代的人?” “不要看我们庄不大大,尽住些杂姓 : 有陈家、任家、乔家、白家、张家、刘家。” “你们这里的条件真不错!”看到村民把原先位于半山坡上的旧土窑全部斩掉后,就地重新修建的一排排平房,以及宽敞的院子,硬化了的地面,花栏式院墙,还有太阳能路灯,我禁不住再次羡慕地说。 “你们没回家里看,我们家里的条件也好着哩。家家用的电,又有电视、洗衣机,冰箱,还吃的自来水,就是人少。只有遇上学生娃娃放假,或庄里死了老人,年轻人才回来。平时,尽在城里了,不是上班,就是揽工。”农妇亦喜亦忧地说。 “你们村里有什么产业哩?”我问。 “大塔村最下面有井场的那片台地,过去全是苹果。后来都砍了,改种玉米了。村西边靠上面那几块地,是集体地,还准备种苹果哩。”农妇答。
李 坪
结束了大塔之行后,我们继续驱车往东走。没走多远,便来到了李坪。进入李坪的通村道路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长庆第一采油厂杏十一计量接转站。据了解,该村仅开采石油的井场就多达7个,接转站的日常工作人员也达30多人,但主要是外地人。 由接转站往下,在进入村子的路边,有一家小卖部;继续沿柏油路往下走,两侧便是住得七零八落的一家家农户。仔细观察发现,多数人家的住房,或是在平地上生墩的圆口石窑;或是在土窑洞基础上用石头或砖头接了口的窑洞,但几乎千篇一律地贴上了白色瓷片。 沿进村的柏油路再往下走,就成了土路。土路向东的尽头有一个较大的井场,向南的方向则住着几户人家。 土路两侧长着不少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柳树和槐树,但大都生得老气横秋、东倒西歪的样子,加上已经进入冬季,树叶也脱落了,树枝也枯萎了,全然没了生机。 从李坪新村继续往南走,矗立着一座小山峁。在小山峁的阳洼上,存有不少已废弃多年的院落。这便是李坪旧庄。 经打听,李坪住着30多户人家,共200多户籍人口,有党、李、闫、宫等几大姓氏。由于村里的油井多,相对于其它几个自然村,李坪村的常住人口要多些。
薛 家 崖 窑
在结束了李坪之行后,我本来打算再去蔡科峁,以便下到沟底看看那里的崖窑。因为毕竟革命先辈刘志丹曾在那里避过难。 村民们听了我的想法后,众口一词地说:“从李坪底洼的井场下去,走不了几步就到了,你们趁转蔡科峁远了!”于是,我们一行三人听从了村民的建议,开了一段车后,步行朝沟底走了下去。 昨天,我就已经向老薛及刘海玉姑父打听了薛家崖窑和刘志丹在崖窑避难的故事。 据说,蔡科峁薛家第二代一共有弟兄5人。其中,最出名的要数排行第五的薛怀让。薛怀让小时候患过天花,满脸疤子,人送外号“薛五疤子”。薛五疤子天性喜欢行侠仗义,广交朋友,尤其同情穷人,经常替穷人包打官司,不让穷人受有钱人的欺负。 薛家定居在蔡科峁后,凭借弟兄多,教门严,人勤劳,不久便成了远近闻名的富户,尤以牛羊众多而著称。一次,一群土匪前来抢劫。薛五疤子凭借浑身是胆和身强体壮,用左手把土匪头子手持的大刀折成两段,成功吓退了土匪,由此名声大振。 后来,为了躲避土匪,薛家便在沟底的悬崖上开凿了几孔石窟,人称“薛家崖窑”。 1929年前后,薛五疤子因在地方上小有名气,而被民国政府任命为杏河川民团副总。 1930年,刘志丹在庆阳搞兵运失败,遭通缉,遂来到杏河川避难。薛怀让慕名前去探望。二人十分投缘,相谈甚欢。于是便在附近的新集老爷庙上,与随行的马锡五等人结为“拈香拜识”。1931年,刘志丹重回庆阳,开展兵运工作,再遭失败,遂潜回保安老家,并辗转来到杏子川蔡科峁,投奔薛怀让。薛怀让远赴靖边一票号贷了80大洋,交给刘志丹。7天后,刘志丹离开蔡科峁,继续开展革命工作。而与刘志丹同行的妻子同桂荣,则留了下来,在薛家崖窑躲了40多天。几年后,薛怀让暗自将当地民团的几十支枪送给刘志丹搞革命,由此惹下祸端,险些毙命。为了躲过此劫,薛怀让带着家人远赴内蒙开始了长达10年的避难生活。 获悉保安解放后,薛怀让方才举家重返蔡科峁。由于对革命有功,1946年之后,薛怀让应邀担任了志丹县苏维埃政府第三届参议会参议长。新中国成立后不久,薛怀让因病去世,享年54岁。
李 渠
看过薛家崖窑,再次来到位于山上的李坪村小卖部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我们实在饿了,便买得吃了三包泡面,然后继续急匆匆地朝李渠自然村驶去。 我们把车子开到村子最上头的一户人家的院子旁。院子横拉的铁丝上悬挂着鸟笼,笼里有两只鹦鹉,引得我们驻足观看。这时,房间里走出来一位70多岁的老头,主动和我们聊了起来。言谈中知道,李渠自然村住着白、鲁,张、郭、王等姓氏,户籍人口约200多人。 与老头告别后,我们沿着土路,继续向村子下面走去。李渠人大部分住在大山的中间地带,房屋也多数是平房,房顶几乎都用蓝色的、后底前高的铁皮遮盖着,主要用途是防止雨水渗入房内。 我们来到村子西头时,发现一40岁出头的农妇正在喂猪。 “你们庄下面的地真不少。看上去今年都种了玉米。”我主动搭讪道。 “是了么。”农妇友好地说。 “还是种玉米好,价钱也不低,雀也不糟蹋。”我说。 “雀是不糟蹋,就是野鸡侵害了。”农妇说。 “玉米那么高,棒子抱得那么厚,野鸡能劲上了?”我吃惊地问。 “劲上了么!野鸡的脖子长,嘴头子又厉害。再说,今年什么都不成,就是野鸡成了,不晓得有多少。”农妇无奈地说。 “最近猪肉涨价了,你喂猪该花过来了吧?赶过年,我估计猪肉还涨价也。”我把话题转移到农民正在喂的猪上,希望能让农妇高兴起来。 “唉--,你则不要提喂猪了。我光买猪儿子就花了1000多块。直喂了一年粮食。你说,就算肉价再涨,我能挣了了?!”农妇苦笑着说。 “唉,看来,做什么都难哩。”我不由感慨道。
田 家 湾
匆匆离开李渠自然村,我们重回公路,准备到李渠行政村的最后一个自然村——田家湾看看。 我们没走多远,突然看见公路北侧圪楞上边有一片面积不小的果树地,果树上的苹果黑压压的,几乎没有采摘。想到昨天曾在蔡科峁看到过同样的场面,便再次停下车,试图弄清个中缘由。 与昨天没有采摘的蔡科峁果树的种植不够规范、管理不够精心不同,这块苹果地的种植,应该是比较规范的,管理也是比较精心的。“既然如此,农民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苹果为什么不采摘?”我独自寻思道。 由于我得当晚赶回延安,我们便没有走进田家湾自然村,而只是站在公路边,观察了一下村子的村容村貌。 从路边看,庄子坐落在一座比较大的山峁下端的阳湾里,住户不算少。与许多村子的新庄与旧庄泾渭分明不同,田家湾的新房与旧房几乎是交错在一起。经打听,田家湾村住着马、高、薛、赵、刘几大姓氏。 “以后再来吧,田家湾。”我暗自下决心道。
几 点 思 考
1.延安农业面临苹果产业“一业独大”之虞。建议苹果产业主要是巩固成果,走内涵式扩大再生产之路,而不应继续盲目扩大面积,以便给以小杂粮为主的粮食生产和其它经济作物的生产留下足够空间。 2.搞好以水果、小杂粮、大棚菜、香菇、猪羊肉等为主的延安农业,关键是要走规模化、科学化、规范化、机械化、信息化之路。因为靠传统的手工劳动、老经验和小生产,几千年都没有让农民富裕起来,今后也绝无可能! 3.做大做强农副产品加工业是解决延安苹果、小杂粮、猪羊肉等农副产品销售难、价格低问题的重要举措。 4.农村没人是伪问题,农村没人才是真问题。实现农业现代化的重中之重是要有一批拥有现代农业知识、具有市场眼光、懂得经营管理的现代农业从业人员。为此,重要的不是对现有农民的培训,而是要制定出更具诱惑性、吸引力的超级优惠政策,鼓励各类大学生,以及党政企事业单位的部分科研人员、企业家、公务员,自愿到农村创业和就业。 5.大力推广公司+基地+农户的农业产业化经营模式和订单农业模式,是消除农民卖粮难、卖果难、卖肉难和农副产品经销加工公司原料收购无保障的根本途径。 6.持续加大实质性和高质量的农民城镇化进程,是继续减少农民,和加大土地产权深度流转,进而促进土地持续向少数种田大户和家庭农场集中,以实现粮食、水果产、蔬菜、畜牧的规模化生产和机械化经营的必由之路。 7.乡村振兴不仅仅是村庄的振兴,还包括乡镇政府所在地的振兴,乃至县区政府所在地的振兴。说到底,振兴县乡的目的还是为了农民。因为农民需要到县乡去就业和生活。乡村振兴要以小城镇和县城为重点,而不能搞村村振兴。因为村庄只是农民的生产车间,而乡镇政府所在地及县城才是农民的生活场所。所以,一定要在打通“村村通”“最后一公里”的基础上,实施“地地通”,以缩短农民在城镇与村庄之间往返的距离和时间,并普及交通工具。让“干在农村,住在城镇”成为现代农民普遍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总之,千万要避免当年刚刚建成的新农村,不久便沦为鬼村的悲剧重演,尤其不能把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再次演变为新一轮农村房地产建设运动。 8.石油的大规模与持续开采,究竟给当地人民带来了什么?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毫无疑问,地下矿产资源属于国家所有,长庆油田属于央企。因此,当地人理应为长庆油田开采国家石油提供无条件支持。而对长庆油田而言,则应切实重视当地人民的合理诉求,在石油开采中,赋予当地人民更多权限和优惠,确保地方与全国同步共同富裕,尤其是要以央企固有的初心,自觉肩负起为地方经济发展和人民福祉改善做贡献的责任,在项目投资、税利返还、扩大就业和环境保护等方面,出台更多有利于推动地方高质量发展的制度安排和政策措施。
(作者徐长玉,延安大学经管学院教授,延安市政协副主席,民进延安市委主委) 编辑:刘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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