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的时候,楼上的邻居大妈送来一大把拐枣,说是她老家拐枣树上结的,一股邻里间的关怀和温暖油然而生。
吃早饭的时候,楼上的邻居大妈送来一大把拐枣,说是她老家拐枣树上结的,一股邻里间的关怀和温暖油然而生。看着这两大把用红头绳扎着的拐枣,不禁勾起了我小时候偷吃邻居家拐枣的回忆。
我老家对门的院子里有一棵拐枣树,每年等不到果子成熟,孩子们就垂涎三尺。每到这个时候,我家门口也就格外热闹,成了孩子们聚集玩耍的首选场所了,大家的心里都牵挂着那一树充满诱惑的拐枣。一旦主人家下地干活屋里没人,机会立马成熟,孩子们迫不及待地拿起早已备好的竹竿从墙外敲打。那时候,我身材瘦小,胆子也怯,从未捡到过那些孩子们打落在地上的拐枣。
后来有一次,大家做了一个周密计划:建娃负责用竹竿往下钩;八斤哥人高马大,负责当马架;小军动作麻利,负责采摘;胖墩和锁子有劲,负责扶按八斤;红红和丽丽姐负责放哨;其余人负责接应和捡拾掉在地上的拐枣;我负责把所有摘下的拐枣收起来看管好,等“偷”够后大家再一起分享。行动开始后,八斤先上到土堆上面蹲下,让小军跨开双腿坐在他的肩上,胖墩和锁子负责用力在下面协助撑住,再让他慢慢地站起来。一切就绪后,建娃用竹竿勾住一个大树杈,使劲往下拉,一串串拐枣恰好被拉到了小军的头顶上方,只见小军一手拉住树枝,一手麻利地折摘下一串串拐枣,不一会儿,他的衣服裤兜里、两个耳朵上、拉拽树枝的胳膊上、就连牙齿上都挂满了折摘下来的拐枣。这时候,八斤叫喊他实在撑不住了,胖墩和锁子也因为挺举憋得满脸通红,小军不得不停下手,建娃放开了树杈,八斤慢慢蹲下来,胖墩和锁子把小军一抱接了下来。看着全身挂满拐枣的滑稽样子,大家为获得的这次大丰收乐得哈哈大笑。看着地上堆起小山一样的一大堆拐枣,我们都会心地笑着,心里甜滋滋地等着八斤哥来为大家分配呢。
幸福得来不容易,而不幸总是很突然。就在大家等待分享收获的喜悦的时候,拐枣的主人却突然出现了!只听八斤哥一声“快跑”,刚才还“紧密合作”的一群拔腿就跑,体格好的跑得快,一溜烟就不见人影儿了,剩下我和红红两个女孩被主人逮个正着。虎勤婆满脸的严肃和气愤,吓得我浑身颤抖,眼泪在打着转,想哭但又不敢哭出声,不敢看虎勤婆的眼睛又不得不看着她的眼睛,而那些溜之大吉的伙伴们,都钻进远处靠墙晾晒的玉米秆丛里,藏了起来……
虎勤婆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也是我们村的大善人。当时,在我们全村的小脚婆中,她的“三寸金莲”缠得最精致,加上她精明能干、善良正直、善断大事,人还是个热心肠,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很敬重她,她家门口常常是社员们开“老碗会”的会场。过去那个年代,庄户人日子都艰难,她的儿女有在外面工作的,手头相对宽裕些,左邻右舍谁家有个急需,她都是倾囊相助,儿女们孝敬她的好吃货,她常常分享给我们这些经常在她家门前玩耍的馋嘴孩童,而我在这些孩童中,还常常受到虎勤婆的特殊待遇,我童年的好多记忆,都在虎勤婆的家门口和她家的后院里。
平时总带着笑的虎勤婆,今天却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真是害怕极了,以后想再吃她的香吃货,看来是没门了……我心里后悔极了!后来,虎勤婆都说了些什么,我全都记不清楚了,但我清楚地记得,她把我们偷摘的拐枣,全部分给了我们这帮“小贼娃”吃了。
拐枣年年熟,岁月渐渐远。而今,虎勤婆已故去多年,虎勤婆家的拐枣树,也早已被伐掉烧柴了,就连她家的老庄基,都推平复垦种了地。世事变迁,往昔的邻居,多年了都没有见过面。当这位素不相识的邻居大妈送来她老家的拐枣时,我就突然想起了我的虎勤婆,想起她那精致的“三寸金莲”,想起她家后院的拐枣树,想起儿时乡亲间那份朴实的情谊,那浓浓的邻居情、乡情,早已根植在我记忆的深处!
编辑:高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