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舅姓郭,是母亲的亲三舅,我的老毑家家,因为他排行老三,社会上人称“三老汉”。
三老舅姓郭,是母亲的亲三舅,我的老毑家家,因为他排行老三,社会上人称“三老汉”。
人常说,老舅舅寡溜溜,可我和母亲的四个舅舅,也就是我的老舅舅们,关系都还不赖。
三老舅勤劳手巧,年轻时常年在家乡耕作,犁耧锄耙,样样精通。春种夏锄,秋收冬储,辛勤劳作,日子过得非常殷实。有那么几年,他白天务农,晚上还要给乡政府的综合厂发电。三老舅为人憨厚,乐于助人,和左邻右舍相处融洽,村里的人们对他的评价很高。曾经被评为全旗劳动模范。八十年代初期,不安于现状的三老舅,毅然决然放弃了祖辈安种的农活儿,在杭锦旗锡尼镇开起了修理厂,安装、汽修、板金,经营项目齐全。他的拿手绝活是修理发动机,焊接油灌及各种工程械具的疑难杂症。修理厂一度生意兴隆,远近有名。
三老舅一辈子不抽烟,爱喝两盅。白天干活,晚上总要抿咂两口。逢年过节只要有摊账,他当然是座上宾。但三老舅从不以老自居,和我们小外甥坐一起开怀畅饮。有一年,在母亲家中,我和大舅、三老舅,“两个舅舅,两个外甥”三个人,从中午喝到太阳落山,三个人扣了三瓶。大舅跌倒轱轮,三老舅自始至终钢巴硬正,不说一句胡话。三个人从古畅谈到今,从国家大事拉到家庭琐事,触筹交错之间,相谈甚欢。俨然没有辈分之距,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经年累月,三老舅练就了修理行业过硬的技术。九十年代,鄂尔多斯矿区大开发大开采时,三老舅审时度势,到马家塔矿区开起了大型修理厂,凭着精湛的技术,良好的信誉,三老舅几年积攒了资金,在东胜买了楼房,过上了舒适安逸的生活。前几年,闲不住的三老舅趁着政府建设美丽乡村的机遇,又回到了老家,新建房舍,开挖水库,平整土地,种地养殖,过起了田园生活。
金秋8月,我开车和父母到三老舅的“世外桃源”一日游,汽车匀速行驶在亿利资源投资建设的运煤专线上,道路两旁连绵起伏的小山,披着浓浓的秋色,沿着山脊弯弯的柏油路,就下了河川,再往前走就是有名的塔拉沟公社,这里曾是乡政府所在地,一度为这穷山僻壤的繁华喧闹之地。
正午的阳光炙热烤晒,微风吹过,田野蒸腾着绿浪和糜谷的气息,三老舅领着我们参观他的种植区间和养殖基地,站在田埂上眺望,远方一片金色在随风翻滚,这是丰收的讯息。阳光落在三老舅黑黝黝的脸上,像披了一层幸福的光。
地上铺满了绿草,如毡如毯。看绿叶婆娑,白云飘过,有一种身在大草原上的感觉,只差一首牧人的歌。田间的小路上,不知名的花儿兀自潇洒地开着,自顾自地打量着这片秋天的原野,自成一处风景。田地里,风一吹,成片的庄稼就拥在了一起,像是在窃窃私语,稻香带着成熟的味道,在空气中四处游走着。
黄瓜漫不经心地趴在支架上,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下打瞌睡;大龄的玉米每天盛装婆娑,急着赶赴秋天的约会。腼腆的喇叭花,胭脂淡薄,不追风弄月。一枝枝墙角的大出奇,吐着火焰,憧憬着秋天的风光。一串串豆角吊在斜搭在墙的支架上,如同一个精准的计量器,记着咸淡生活的幸福指数。灌足了水分养料的硕大蕃瓜,躺在地里纳凉,简直就是田园里暴发户大款,大腹便便的做派让你莫名地发笑。一垄垄碧绿的蔬菜,是田间的仪仗队,整整齐齐,英姿飒爽,让你不忍心割去。
大红公鸡扬起头,扑打着翅膀,扯开喉咙,兴奋地对着山头鸣叫了起来。母鸡静静地卧在洋溢着粪土腥味的地上,消磨着葱茏的光阴。燕子在湛蓝的天空自由飞翔,裁剪云朵,优雅潇洒的举动像气质不凡的绅士。
游走于熟悉而又陌生的乡间,田野寂寥,庄稼井然,身处浓浓的乡野气息的田园,让灵魂静静地放松,让思想在如烟的往事中飘荡,寻找书生意气的自己,便觉得故地的时光原来是如此的清晰可触摸。
三老舅的老屋是土木结构,冬暖夏凉,整修时保持了原样,在土墙外包了彩钢,护体固形,做了保护“文物”的工作,屋里的陈设保持当年生活的风格,木柁上的“幸福人家”清晰可见。这处老屋像一部发黄的《诗经》,依然会流传后人。
在老屋的旁边,三老舅新建了一处大型院落,房舍整洁,庭院深深。主房窗明几净,太阳能、燃气灶、土暖,卫生间功能齐全,监控、无线网等现代信息设备,以及车库、粮仓等附属设施配套完善。硬化的院落整洁宽敞,纯朴自然。整个院落,像是一件艺术品,色彩和谐优雅,又像一幅浓郁的油画,到处弥漫着绿色,连空气也飘着草香味,美得惊艳。朴素中带着几分华丽,呈现出一派独特的田园风光。屋内,勤俭干净、热情好客的三老妗早已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自产的水果一应俱全,荤素菜肴满满摆了一大桌,像是节日的午餐,阵阵飘香,令人垂涎欲滴。
田园的春夏秋冬都有一番迷人的风景,时常带给人一种清新、恬静的感觉。
田园是人们魂牵梦绕的地方,美在它的秀丽,美在它的生机。田园的风光,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一幅美的图画,光彩耀人;是一杯百年陈酿,品来持久香浓,顺畅而惬意。
乡村的田园是一个人、一个地方的根脉所在,魂魄所依。它塑造的是一方水土的文明,一方人群的品格。
编辑:米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