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讲,口罩曾经是可有可无的物品。以前由于空气好,没有雾霾天气,即使出现大雾也以水蒸气为主,因而很难见到戴口罩的人。偶尔遇见戴口罩的,除了医护人员外,不是得了重度传染病担心传染给别人,就是患了哮喘等呼吸系统疾病受不了冷空气刺激的人,大家一般会敬而远之。
后来,空气污染逐渐加重,特别是每到冬季,雾霾天气多了起来,少数比较讲究的人戴起了口罩,而大多数人还是不习惯在脸上捂个东西。戴口罩被人们接受、变得自然,是国家开始检测和公布PM2.5,人们的防范意识增强以后。我尽管对戴口罩的认识有提高,但除了雾霾特别严重的极端天气外,能不戴就尽量不戴,兜里揣的口罩时常成了摆设。
2003年,“非典”疫情在神州大地蔓延。我当时在陇东某空军部队任政委。我们部队驻守在一座形似“珠峰”的黄土山下,经常刮大风,东距定西、西距兰州都在五六十公里以上。当时我们判断,除非官兵不小心把“非典”病毒带入营区,在防输入方面失守,否则病毒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长腿跑到军营的。因而大疫当前,在满大街飘动口罩的时候,我们要求外出执行任务、采购物资的官兵严格做好防护,营区内可以不戴口罩,战士们英气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口罩的勒痕。
今年元月下旬,单位邀请某健康教育机构讲授预防雾霾知识。女主讲人口惹悬河地讲了近一个小时,最后归结为要选准戴好口罩,随即开始推销她们携带的N95口罩,75元一只。当时,在场的同事们既反感又跃跃欲试。反感的是健康讲座竟变成了产品兜售,犹如外出旅游时被裹挟着购物一般让人不爽。跃跃欲试在于,大家经过上网查询,推销的这款口罩不仅可以反复使用,而且比网上的价格便宜了一半,当场就有几位同事付款提货,我也随大流地买了4只,给母亲、妻子、女儿和自己各一只。
庚子年春节,新冠肺炎疫情不期而至。随着防疫形势一天天吃紧,药店的口罩一时洛阳纸贵。那天在药店,看到别人几包、十几包地购买一次性口罩,原本并不打算买口罩的我,一边在心里嘀咕“疫情有这么严重?家里用得着这么多口罩吗”,一边买了3包一次性口罩。后来,又多次经过那家药店,再也没有买到过口罩。这30个一次性口罩,加上前面歪打正着购买的N95口罩,便成为宅家防疫期间,我和家人的基本防护用具。
第一次和口罩这么长的时间亲密接触,不由得对它刮目相看了。当飞沫成为人与人之间病毒传播的主要途径,当“戴口罩既是对自己的防护也是对他人的保护”变成社会的普遍共识,当“少出门、戴口罩、勤洗手”作为个人防护的关键措施,戴口罩不仅成了个人防疫的基本需要,而且上升为公民战疫的基本行为规范。于是,黑的、白的、蓝的、粉的,N95、医用、一次性、3M等各色各类口罩闪亮登场。不论贫富贵贱、男女老幼,只要迈出家门,便高度自觉地戴上口罩。人们在外除了用餐,戴惯了的口罩便不能轻易卸下,否则会因口鼻骤然失去防护而感到惶恐不安。只有戴好口罩、体温合格、扫过健康码,才被允许进入单位、社区、村镇、超市等公共场所,任何人不能例外。行走在大街上,如果迎面走来一个不戴口罩的人,你的心会不由自主地紧缩一下,继而判断这个人是没有口罩、充装硬汉还是有其他原因,甚至会产生善意提醒的冲动。40天、50天,眼见杨柳吐绿、春暖花开,摘下口罩的时间仍无法确定,人们都在心底呼唤:新冠肺炎疫情赶快过去,自由呼吸的日子早一天到来吧!
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阻击战中,口罩的作用举足轻重、无可替代。很难想象,假如没有它,我们如何能够阻止新冠肺炎病毒侵入肌体。假如没有它,不知还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被疫魔夺去。想到此,我不禁对长期默默承受人们对它的误解、轻视和白眼,依然忠实履行守护职责的口罩产生由衷的敬意,它是防疫时期人们健康的忠诚卫士和守护神,是帮助我们战胜疫情的无言功臣和无名英雄!
编辑: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