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期间，我在沧州（外一首）

今天（2月6日），沧州两名“新冠肺炎”患者出院！

                                                             ——题记

浓缩于地图，沧州
　　只是一粒咖啡，没有人
　　像更多的流水沏开，运河在沧州开始断流
　　病毒还是游过来了，不是鱼
　　是白鲨，水里行走的花
 
　　多美的花！戴着王冠般的帽子
　　像不像迎春，像不像门前的灯笼
　　将它熄灭！沧州铁狮子张口
　　一千年的气力，仿佛为了躲避
　　街头没有人，连风也放下手中的锣鼓
 
　　它是白骨精，变形的妖孽
 
　　青县盘古庙，东光铁菩萨
　　木鱼声过于柔弱，像菩萨心肠
　　我还是喜欢医生的手，有着菩萨的慈悲
　　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口罩，白色的
　　药液，一瓣一瓣盛开
 
　　白色的莲花
 
　　盛产金丝小枣的地方，咬一口
　　就能吐出丝，就能织成强大防护网
　　村庄，小区，除了口音
　　路口护栏、门前标语
　　和武汉都一样
　　历史上，对付侵略者也是如此吧
　　一百岁的奶奶，活在沧州
　　被冀东抗日战火沐浴过的化石
　　她要看着，再打一次胜仗和自然　　

沧州的柳树开始发芽
　　睁开的眼睛能看到
　　我也能，打一趟八极拳
　　病毒不能近身，它必须离去
　　在布谷第一声开始
 
　　沧州渤海，春潮涌动
　　没有什么尘埃是不能涤荡的
　　包括，病毒
　　我看到，患病的两个人
　　走出病房，健康的
　　该破土一定要破土的
　　像两株新芽，谁能阻挡
　　春天到来的消息
 
　　我看到，任丘的白洋淀
　　南大港的湿地，沧州两片巨大的肺叶
　　我听到有力的呼吸鼓动春风
　　有人走来，有人
　　从我的眼角，比感动
　　更容易反射黎明的光芒

石头
       ——纪念李文亮大夫

最先警觉的石头
　　最先从大山上松动
　　和一枚松果脱离大树有所不同
　　成熟的代价，来不及
　　赶上金秋，比如
　　牙齿，因为疼痛开始脱落
　　再也咬不住那场病

石头就是石头，习惯了沉默
　　石头就是石头，多年习惯了冰冷
　　但是，它也会说话啊
　　当它从高处，向着低处滚落
　　巨大的回声响彻山谷
　　它也温暖，接触大地的一瞬间
　　破碎，像一株鲜花绽放
　　春天的映山红

谁能听一块石头歌唱
　　全都当做泥石流的前兆
　　那些逃避的人，重新铲掉石头
　　好开通前行的路
　　就是路的前方，一座桥梁
　　突然断裂，桥下是万丈深渊

春天，突然制动

　　连花骨朵都停下对镜梳妆
　　当北风忽然杀进二月，早春啊
　　注定要遭受寒冷，过后
　　还是春暖花开，万紫千红
　　谁还记得，那块石头
　　生活还被蒙在鼓里的时候
　　它用身躯完成了一次红色预警

它，躺下了

　　对于大山来说，微不足道的石头
　　当我们觉得身子高了一截
　　目光穿过封堵的墙壁，看到
　　远方的风景，因为我们踩在它的身上

不，那是一块块墓碑横放
　　组成向上的台阶
　　包括，那块横下一条心
　　硬生生把自己从一座山上
　　掰下来的石头
　　我们还要把它重新竖起
　　在阳光下，它的影子
　　不仅仅有着人形，更要是个英雄

编辑：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