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的分量和生活的分量比起来为什么总显得那么单薄？为什么情到深处在大部分作品中成了奢侈的期待？”作为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就以短篇小说《白色鸟》闯入读者视线的作家，在30多年的文学实践中，何立伟始终带着这样的困惑。

　　4月12日，“何立伟文学作品研讨会”和“天下小事——何立伟作品展”在京举行。这也是何立伟首次举办个人创作研讨会。

　　活动由中国作协小说委员会、湖南省文联、湖南省作协、文艺报社、中共长沙市委宣传部、长沙市文联等单位联合主办。中国文联主席、中国作协主席铁凝出席作品展开幕式。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湖南省文联主席欧阳斌，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邱华栋，湖南省委宣传部巡视员龚爱林，湖南省文联党组书记夏义生，中国作协小说委员会副主任胡平，长沙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高山，长沙市文联党组书记王俏，以及40多位作家、艺术家、评论家参加活动。研讨会和作品展开幕式分别由《文艺报》总编辑梁鸿鹰、湖南省作协主席王跃文主持。

　　人们都能记住80年代的那只白色的鸟

　　“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有那么一个词、有那么一个意象深刻地烙刻在那么多人脑海里，让大家多年之后依然记住、依然那么清晰如新，我觉得恐怕很多作家都做不到。而何立伟老师的《白色鸟》做到了，我们都能够记得在80年代那样一只白色的鸟，那样一个夏日的午后，静寂之中的感觉。”

　　在作品研讨会上，李敬泽在讲话中说，何立伟是一位在新时期以来文学的发展进程中留下独特而深刻印记的作家。拿着他的自选集《白色鸟》，我们都会首先想起同题作品《白色鸟》，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象，深刻地烙刻在那么多人的脑海里，让大家在数十年后依然记忆如新。

　　李敬泽认为，何立伟的绘画属于文人画一脉，他将作品展的名字命名为“天下小事”，这个名字起得特别好，是“小事”，但却是“天下”的“小事”。文学创作也正是如此，将“小事”和“天下”结合起来，将个人经验和时代社会紧密联系，融于这一笔一划之中，展现在这一张张纸上。举办这次研讨会，深入探讨何立伟的文学艺术创作成就，回顾上世纪80年代以来的文学发展经验，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作协小说委员会副主任胡平也对《白色鸟》印象深刻。“他的小说经得起放大镜来放”，在胡平看来，胡平作家和画家的双重身份使他的作品中具有诗画同源的特质。“比如《白色鸟》，一黑一白两个少年，就是一幅画。但是他的作品经常被现实打破，是一种现实的残酷。《白色鸟》里面那么好，突然间被斗争打断，白色鸟飞走了，这时候诗境被打破了。”

　　《白色鸟》，何立伟，新星出版社，2017年

　　写作可以用“人性”两个字，或者“人”、“性”

　　与会专家学者认为，何立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文人，他不愿意将自己拘束在一个领域之内，而是按照自己的天性，任意挥洒创作的才华。他在文学作品中所表达的，就是一种天真、自由的生命态度，认为生命不应该受到各种世俗力量的束缚。

　　文艺评论家、作家向云驹意识到：“何立伟同志写作理念一开始令人感到惊讶、单纯和童趣。后面的写作可以用‘人性’两个字，或者说人性在分开，‘人’‘性’这样一个主题。关于人和时代、和背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人的童年和中老年的经历，很多非常独特的思考，让人能够反省人生。”

　　在早期的作品中，他大多写的是孩子的事，他们天真无邪，仿佛生活在一个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作家着力展现人性的良善和美好，使用的是古典的、诗意的语言，延续了诗化小说的传统。

　　后来随着时代语境的变化，何立伟的小说创作也发生了改变，关注复杂的人性，书写人的欲望的压抑和释放，在叙述上也多了一份批判的力度。但无论怎么变，我们都可以在其中看到作者本人的影子，他始终坚守自我，依然保持着那股不屈的精气神。何立伟在文学创作上量不是特别大，但每一部作品都保持了较好的质量。但他的小说还需要对时代、社会进行更为深刻的把握，在语言上还需要进一步打磨，在保持古意和现代性之间平衡。

何立伟漫画作品

　　文学曾经是喧嚣的，至今仍在喧嚣

　　“听上去有些熟悉也有一些陌生，我觉得一个人认识别人不容易，认识自己更难。我曾经画过一个漫画，一个人站在桥头抬头仰望什么，一脸茫然。这个研讨会最大的意义也就在这里，你们帮助我认识自己。”听完与会专家的讨论后，何立伟感慨道。

　　何立伟说，和那些一同出道的作家相比，自己的创作成绩乏善可陈。惟一值得骄傲的是，在上世纪80年代初，当文学的号角响起，自己冲出了战壕，并参与了新时期以来文学的全过程。

　　“文学曾经是喧嚣的，至今仍在喧嚣。但巴菲特有一句名言，当大潮褪去的时候你才知道谁在努力。”

　　他坦言自己的创作量比较小，这是因为常常觉得，如果不能写出好的、超越经典的作品，继续硬着头皮写，没有多大的意义。到了这个年纪，就是希望能够将自己一生的经验，包括泪与笑、苦与痛，都倾注到写作之中，创作出一部真正立得住的作品。至于绘画和摄影，都是业余所爱，随意而作，主要目的是博得自己一笑，若也能博得他人一笑，那更窃喜不已。相对于巨大的时代浪潮，个人是渺小的，但渺小中也蕴含着一种微茫而温暖的力量。

　　据悉，此次展览是何立伟首次在北京举办的大型个展，展出了他近年来创作的水墨人物及摄影作品共100件，全面回顾、总结了他的艺术创作历程。展览将持续至4月19日。

编辑：张倩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