椁盖板上中部的石圭
9月4日，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对外公布了陕西澄城刘家洼芮国遗址的最新考古发现。记者了解到，根据最新考古发掘成果显示，在刘家洼芮国遗址的贵族墓地中，考古人员除了发现2座芮国国君墓外，还在2座国君墓中间发现1座大型带壁龛、有殉人的墓葬，年代大致在春秋早中期之际至春秋中期偏早阶段，推测墓主可能为国君夫人。虽然该墓被盗，但位置重要、规模较大、形制与葬俗特殊、出土遗物丰富，对研究春秋早中期芮国墓葬制度及与周边诸侯国的文化交流等具有重要意义。
出土钮钟
刘家洼芮国遗址位于陕西省澄城县王庄镇刘家洼村西，地处洛河支流长宁河上游鲁家河两岸的黄土台塬上，东北距韩城市梁带村芮国遗址约60千米。该遗址是一处由居址与墓地构成的聚落，东西长约2000米、南北宽约1500米，总面积约300万平方米。遗址内分布有丰富的春秋时期文化遗存，包括城址区、夯土基址密集区、一般性居址密集区、高等级墓地和中小型墓地等。
2016年11月末，该遗址墓葬因被盗掘而被发现。2017年初，联合考古队对该遗址进行了系统的调查、勘探与发掘。从遗址规模和遗物等级可以推断出，该遗址为春秋早中期芮国后期的一处都邑。
棺椁之间北侧的车马器与权杖头
考古人员在该遗址发现4处墓地，其中等级最高的东玉区墓地，包括2座带两条墓道的“中”字形大墓，从墓葬规模、遗物等级看，应当为春秋早中期之时的芮国国君墓葬。在2座“中”字形墓葬中间有1座无墓道大墓M3。该墓虽然被盗，但是墓葬位置重要、规模较大、形制特殊，并且还出土了较多的遗物。这一墓葬在刘家洼芮国墓地中是为数不多的带有壁龛的墓葬，同时也是唯一一座有殉人的墓葬。这种墓葬形制与殉人不仅在芮国墓葬中显得非常独特，在众多姬姓周人墓葬中也独树一帜。该墓棺椁内被盗扰严重，幸运的是，仍遗留有保存在原位的2件铜鼎、1组钮钟、1组镈钟。
漆豆
众所周知，澄城刘家洼芮国遗址与韩城市梁带村芮国遗址渊源深厚。此次刘家洼芮国遗址M3墓中的2件铜鼎形制近同，与梁带村M19墓中的3件圆腹鼎相比，均为近似的三足，但M3 铜鼎腹部垂鳞纹较宽扁。虽然3座墓的标本铜鼎具有大致近同的风格，但从M3铜鼎三足更为粗壮、蹄足位置上移、垂鳞纹较为宽扁的形态看，似乎M3铜鼎的年代较梁带村M19铜鼎的年代偏晚一些。梁带村M19与刘家洼东玉区M49的年代均为春秋早期偏晚阶段，因而M3的年代要稍晚于M49和梁带村M19。
另一组显示出年代特征的文物是M3出土的编钟。M3出土的一组编钟里，6件钮钟饰有抽象、简化、交缠勾连的细长浮雕蟠螭纹；5件镈钟上有排列较为繁密的蟠螭纹。这两类蟠螭纹是春秋中期才开始流行的典型纹样。由于芮国在公元前640年被秦国所灭，据此可以推测出刘家洼芮国墓地M3的年代大致在春秋早中期之际至春秋中期偏早阶段，下限在公元前640年之前。
考古人员判定，刘家洼遗址东I区墓地为春秋早中期包括芮国国君在内的一处贵族墓地。M3位于墓葬等级最高的2座“中”字形大墓M1和M2之间，虽然没有墓道，但却是刘家洼芮国无墓道墓葬中规模最大、形制最高者。同时，根据墓中不出青铜兵器的特点看，墓主应该是一位女性。
西侧棺椁之间漆木板残片
通过进一步整理与研究，考古人员认为M3墓主是M2墓主夫人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这两座墓葬位置更靠近，年代也更为接近。从两墓出土的青铜器形制和纹饰特征看，两墓的年代约在春秋早中期之际至春秋中期早段，并且这2座墓都出土了秦式风格的遗物：M2出土的金权杖头与M3出土的镈钟、钮钟上的蟠螭纹与陇县边家庄M5上的青铜器纹饰与风格近似；M3出土的很多玉器上的龙纹也具有秦式玉器线条方折、排列较密的特征。
值得指出的是，M3出土的玉器，其纹样风格可以分为周式和秦式两类。“典型的纯周式玉器有玉蚕、玉蝉、玉凤鸟等，而秦式玉器的特征主要体现在纹饰风格上。如玉项牌饰的造型是典型的周式特征，而其上的龙纹以二方连续布局，同时线条较细、弯转方折，是秦式纹样的风格。较多的小件玉器上，纹样也多为秦式风格。有时同一种玉器如玉玦、圆形凹口玉饰上会兼有两种纹样风格。”据考古项目负责人介绍，M3墓室四壁上有9个壁龛和殉人，这种墓葬形制和葬俗在春秋早中期的秦文化墓葬中也存在。殉人是战国中期之前秦国高等级贵族墓葬俗的重要特征之一，至迁都栎阳后，秦献公“止从死”的政令给人殉制度画上了句号。
根据文献记载，从春秋早期晚段至被灭国之前，秦国对芮国的政局有极大的影响，双方关系密切。《史记·秦本纪》记载，在公元前677年与前663年，芮伯两次朝秦。因此，考古人员推测，M3这位芮国国君夫人很可能来自秦国，因而可以将姬姓周人与嬴姓秦人的文化融于一墓。
文化艺术报全媒体记者 梁飞燕
图源：陕西省考古研究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