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歌的最大自由抒写天性是基于视觉的、嗅觉的、冥觉、听觉和情感的快感而写,超越思想和精神更高一层而无功利性的快乐。新超现实“意念”写作,有作品生存的在场,有充盈的物象,在精神界定的范畴加入理性、哲学的提升和平衡。某种语义和个人灵魂思考条件的介入,在王可田诗歌又有了鲜明的个人乌托邦理想特质,当然或许和他的性格有关,暗黑风格和用笔过重加深了文本整体的忧郁气质,或者是自我深度诗歌精神剖析与慎思,对于这种保持综合语义实验性、新超现实主义节奏诗歌,坦诚来说即使匿名,也可以体现其诗歌底子和功力的深厚。
在王可田诗集《麦芒上的舞者》等作品中略见,意象是现代诗歌的基本艺术符号,也是诗人的潜心营造和构架,用站在生活以外的精神视角去发现,是个人“心象”的一种脉络细腻呈现。当然诗人的情感、智性和超越自身天马行空的语言“挥戈”,又是另外一种落地文本的精彩诞生。这里我从三个方面浅析王可田诗歌。
第一,意象的朦胧和超现实意念写作。新超现实的情感加深了意象的诗歌色彩,精神聚焦和节奏语法的平衡性、包容性相辅相成。对自我“理想”和日常生活理性的对抗思考一直从未停止,并在生活体验中不断加深其语义上的分量,即使这样密集的精神维度,生命观照在实际的写作中有很大的难度。
在《无名者》中,“你们看见呼啦啦的火烈鸟/填满缺席者的天空”,不执着于表象的字面争执,在精神刻度上对“意象”加深抽象的开阔,粗犷和自由,其实是诗人内心深处情感的被释放与和解。再看《住地下室的人》,“搁浅也是一种流放/在城市根部/钢铁扭曲污水浇灌的根”,节奏感强的部分,一定是情感体验最好的,也是诗歌精神思考高度集中的聚焦。当然他的抒情是具象的,甚至和读者似乎面对面的“口吻”,但这种朦胧的感觉又有其清晰的精神指向,譬如《苹果园及其他》,不用一一论证历史的必然或者生命力的坚毅,从超越社会的精神、审美和领悟去大范畴辽阔性思考书写,本身就是独立,新超现实主义的全新自我诗歌“面孔”展示。
深度意象是一个有趣而富有厚度的诗歌手法,在他的诗里意象重叠递进,而且色彩迷幻渐变,当然是加深的,大有“吐之而后快”的犀利。另外一种暗指就是个体生命情调交织的失落与寻求,怀疑与反思,感伤与进取,综合矛盾纠结的情感化学裂变,当然投射在作品中很自然就展现出诗中有超凡的“朦胧”美和意象处理的快意娴熟,也有更深的诗歌生命象征与意蕴,豁人耳目,“一棵绿焰披覆的苹果树/已在他的胸中无限生长”。
其二是个人精神乌托邦的“浪漫主义”。这里的“浪漫”是基于个人理想的再叙述,而这种叙述是“自我”已经跨越现实中部分的自我。和青年的先锋、现代、敏感不同,他在诗中的稳健、开阔和个性化的朦胧情怀,不是自我超越的“流放”,恰恰是一种对世事纷纭的超越,以及对生命和人类观照本质的确认,对生命意义的思考与悲悯。而这种对生命的期许是驾驭在自由、坚守的灵魂“乌托邦”高度,深度理性的诗歌往往是简单、自带沉郁感的,至少不是弯曲和苍白空泛的。而理想状态下的“妥协”,或者“后撤”,却是一个诗人最高的人格语义的互文,王可田的这种写法是他最出彩和辨识度较高的地方。
“你的头顶/是张着虎口的蔚蓝和虚空/即使被吞没你也要踏稳/也要守住”,从最深刻的疼痛中抽离出平稳的情绪,颤抖的声音来自坚定的理想信念,在个人乌托邦的巨大意念中消减悲郁、感伤甚至是绝望,是需要某种契合的力量输入点,并享受超越文本以外的主体感受,而彻底摒弃了大众化的一味咀嚼一己悲欢、自拂伤痛的呻吟之作。
其三是诗歌情感部分。沉郁感和悲悯情绪,暗黑格调的整体搭建,综合来说是性格和生命意味的新彰显和个人语术的直接呈现。“不会飘雪了/月亮的七根手指插在墓地”,这种语言力量是深沉的,情感是唤醒的沉郁,带着对诗歌价值的确认,批判性的思考和觉醒,有一种跨越时空的“精神大势”,让人真的很震撼的句子。“让我呼喊/让我的手/从喉咙里伸出/推倒绝壁”,直接干脆,没有犹豫,没有恐惧于生命的一种轻、脆弱,勇于直面死亡的“击掌”。这种无畏是个体享受的,也是决然的,甚至挣扎中的,但也是意念中骨子里忧郁最深的拷问。“你是你的面具/遗失的面具/和遗失的你长在一起”,抚摸文字下面覆盖的冰凉的虚无,些许无奈,无端的泪涌,这就是情绪的号召力,就像阳光灼烧一样,表面的灼热和内心的悲悯是并不矛盾的,但是挥之不去的暗黑是如影随形的。
总而言之,王可田绝大部分作品在意象、陈述上以及视角的独特性上是可圈可点的,有极少部分诗歌意象及同种语境使用繁琐了一点,放一首诗没问题,若一本诗集中就略明显了。偶尔会陷入无休止的陈述,深度意象脱离日常生活体验性。王可田诗歌另外一种“意象密度”和精神指向是无法被归类的,他最大的诗歌孤独就是新超现实主义,个人乌托邦精神的自由。
编辑:高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