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渐鸣,本名王建民,斋号邻蕉馆,别署蕉翁、砚溪,1979年生,江西吉安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江西省书协学术委员会副秘书长,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结业于北京大学陈忠康名家工作室、中央美院首届书法兰亭班、文旅部文艺评论高级人才研修班。现任吉安美术馆副馆长、井冈山画院副院长,吉安市书协副主席。
书法作品曾获江西省第六、第七届书法篆刻大展一、二等奖,入展中国书协举办的第二届书法兰亭奖(安美杯),第九届、第十一届全国书法篆刻大展,全国首届行书展、全国第四届青年书法展、全国首届手卷书法展,全国第七、第八届楹联书法展等展赛,书法作品、艺术评论和散文随笔散见于各专业报刊,有诗作发表于《诗刊》《中华诗词》等。连续四届荣获“白鹭洲文学奖”,曾获江西省“十大青年诗人”提名奖。出版著作《书如其人:宋朝那些人和字》。
近年沉迷绘事,接续诗书画结合的文人画传统,擅写兰,旁涉诸物。不囿于某家法,主张写我心相,独抒性灵。
我看中国画
中国画的迷人处,不只在画,还在画外的东西。
宫廷院体画自然有它的独到处,但从宋代开始,文人画逐渐成为中国画的主流。奇怪的是,许多一流的画家画了一辈子,都不肯承认自己的画好,大写意的宗师徐渭曾说:“吾书第一,诗第二,文第三,画第四。”一代画坛巨匠齐白石说:“我诗第一,印第二,字第三,画第四。”两位以画名跻身青史的人都把画排在了末位,是矫情?不,这正是他们懂得中国画的命门所在。
陈茗屋先生说:“鉴家赏画,拉开轴头,先看题头。看看文字如何,诗词如何,字又写得如何。倘不入法眼,画也不必看了。”他是听老辈说的,如今,陈先生这样的人也成前辈了。
在前辈们的眼里,中国画应当是诗书画印等文化乃至品性人文的综合体。尺幅可以不大,但笔墨不可不精;题材可以不鲜,但构图不可不巧;题款可以不多,但立意不可不深;画功可以不老,但才学不可不高。陈师曾说:“文人画之要素:第一人品,第二学问,第三才情,第四思想。具此四者,乃能完善。”2018年,标为苏轼的《枯木竹石图》在真假莫辨的争议中以4.636亿元的天价落槌成交,人们所追捧的,不正是苏轼的大名所蕴藏的深厚内涵么?
若是一幅画连笔墨尚不过关,又何来气韵?所谓“书画同源”,很大一部分讲的是书画都得讲究笔墨技巧。古人对点法、皴法、线法早已研究透彻,而“墨分五彩”论让黑白的世界不再单调。一点之内有变化,一线之内蕴虚实,你看八大山人的画,虽那么简练的几笔,却可读出一个深邃的世界。古代的宫廷画师画大山大水,堆笔叠彩,故落款时署“某某作”或“某某制”,“作”与“制”便有了殚精竭虑、有意而为的成分。而文人画的最高境界是一“写”字,作画如写字,毫无刻意,当兴之所至,随意“一挥”也可,看这样的画,那是一个轻松,一个痛快。谢赫的“六法论”中第一“气韵生动”,第二“骨法用笔”,倘不懂笔墨之道,只是涂涂抹抹,摹山范水,描形画态,是入不得国画之门的。
中国画的构图,自然是有章可循,但终极的原则还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郑板桥曾自述画竹的情景:“江馆清秋,晨起看竹,烟光、日影、露气,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胸中勃勃,遂有画意。其实胸中之竹,并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纸、落笔,倏作变相,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眼、心、手三者的转换交融,正是由生活上升为艺术的过程。写生并非对着照片画画,而是一个加减乘除的过程。写意写意,写的是心中之意;不懂其中道理,你便看不懂竹子缘何画成朱色,八大山人笔下的鸟儿为何都翻着白眼。
诗意,永远是中国画所追求的境界。宋徽宗以“深山藏古寺”为题考画师,许多人都在画面上表现寺庙,独有一人画一小和尚担水拾阶向深山走去,这便是就画而画与画中有诗之别。齐白石的《蛙声十里出山泉》,画上不见蛙,只有几条沿溪涧而出的蝌蚪,然“阁阁”蛙声却如在耳旁。不独山水要有诗意,花鸟人物同样可表现诗意。诗意,是主题玄远的表达,无论正雅或诙谐,苦涩或欢娱,激越或平淡,都让人有无尽之思、不绝之味。诗意靠巧妙的取材,独特的构思,也靠落款题跋的提升。画只青蛙,题“蛙趣”算不得高明,题“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才叫胆识。
题款,最见画家的学问,字要好不消说,还得敢多写字,写出水平来。画上题诗是中国画的传统,苏轼的“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王冕的“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徐渭的“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郑板桥的“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都是题画诗中的名句。而黄宾虹喜欢借题款探讨画理,白蕉爱在题款中闲记趣事,单独一读,都是极好的画论或小品文。我曾见张伯驹夫人潘素画的半平尺大的金碧山水,上面请了一百多位当时的名流题诗或题记,累累大观,如众星拱月,这样的底蕴,岂是装得出来的?
以老辈人赏画的方法来看当代人的国画,则不免令人失望:尺寸越来越大,内涵却越来越空;技巧越来越炫,笔墨却来越衰。绝大部分的国画只是工艺,或者拿着毛笔作的图画。
若有闲钱,我喜欢买老画,远的买不起就买民国货,画里有国画“味儿”在,有“旧气”在,对着这样的作品,一看半天工夫就过去了,心里总是美美的。
作品赏析
王渐鸣 《春天来了》 纸本设色 68cm×45cm 2021年
王渐鸣 《爽秋图》 纸本设色 80cm×50cm 2020年
王渐鸣 《三瓜图》 纸本设色 34cm×135cm 2021年
王渐鸣 《天牛葫芦》 纸本设色 34cm×34cm 2021年王渐鸣 《美人君子长相守》 纸本设色 68cm×68cm 2021年王渐鸣 《神龟图》 纸本水墨 68cm×68cm 2021年王渐鸣 《兰花奇石图》 纸本设色 68cm×34cm 2020年王渐鸣 《纫兰室》 纸本设色 68cm×30cm 2019年王渐鸣 《鸲鹆兰石图》 纸本水墨 68cm×35cm 2020年王渐鸣 《槐花图》 纸本设色 68cm×34cm 2021年王渐鸣 《人生几度秋风》 纸本设色 135cm×34cm 2021年王渐鸣 《冲天万丈霞》 纸本设色 135cm×34cm 2021年王渐鸣 《聊写一枝春》 纸本设色 135cm×34cm 2020年王渐鸣 《莲蓬图》 纸本设色 135cm×34cm 2020年王渐鸣 《筐芋图》 纸本设色 135cm×34cm 2021年王渐鸣 《花为无愁老少年》 纸本设色 135cm×34cm 2021年
编辑:刘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