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汉晋南北朝走来的两千多年晓道竹马

文/邱洪安

晓道竹马是流传于岚皋晓道的乡土传统民间艺术。逢年过节，婚嫁喜庆，拜亲迎新，族聚议事，身跨竹“战马”，腰佩胄甲，手持箭疾的孩童们喜庆亮相，纷纷跳起或祝福迎新或赠送吉祥祝福或以特定仪式表达敬意的竹马嬉戏，呈现出喜庆吉祥的盛大场面。当竹马嬉戏佩铃儿清脆响，旌旄绿尾随风摇交相唱和辉映，让我们细细品悟从汉晋南北朝款款走来，有两千多年传承发展的晓道竹马的深厚底蕴。

竹马嬉戏主要作为一种儿童喜庆玩乐的游戏，在我国有两千多年的悠久历史。范晔《后汉书·郭伋传》“郭伋始至行部，到西河美稷，有童儿数百，各骑竹马，道次迎拜”，尽显忠诚干净担当，为政清廉、为民办实事、好事，为政之德、为人诚信者以童儿竹马的真心实意的盛大欢迎。晋张华《博物志》“小儿五岁曰鸠车之戏，七岁曰竹马之戏”说明鸠车竹马始乃儿童嬉戏特征。竹马嬉戏古老悠久的历史可见一斑。

竹马嬉戏不仅是儿童成长的乐戏，更是孩童英俊潇洒、威武雄壮的象征。唐李白《长干行》“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白居易《冬至日寄小侄女阿宜诗》“去年学官人，竹马饶四廊”，李贺《唐儿歌》“竹马梢梢摇绿尾，银鸾（luan）睒（shan）光踏半臂”，杜牧《杜秋娘诗》“渐抛竹马剧，稍出舞鸡奇”，金地藏《送童子下山》“爱向竹栏骑竹马，懒于金地聚金沙”，南宋陆游《观村童戏溪上》“竹马踉蹡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喜小儿辈到行在》“截竹作马走不休，小车驾羊声陆续”，《村居书事》“垂老始知安乐法，纸鸢竹马伴儿嬉”，《春日杂兴》“小甔（dan）有米可续炊，纸鸢竹马看儿嬉”等唐宋诗词竹马嬉戏的真切描述，明刘炳《寄表弟朱永容永实昆季》“窗底折花骑竹马，街头笼草斗山鸡”的儿童竹马嬉戏细节聚焦。不仅展示了少年儿童乐于竹马嬉戏，更描绘了威武雄壮、活力满满的逗趣可爱形象。

竹马嬉戏体现对尊长尊敬、崇拜、欢送的美好祝福，是一种迎送仪仗仪式。唐李白《赠宣城宇文太守兼呈崔侍御》“竹马数小儿，拜迎白鹿前”是尊长的深深敬意。唐白居易《赠楚州郭使君》“笑看儿童骑竹马，醉携宾客上仙舟”点明真诚尊敬的馈赠。唐李瀚《蒙求》“郭伋竹马，刘宽蒲鞭”是品德高尚的真切称颂。南宋张元干《止戈唐》“八州贤牧喜休兵，千骑重来竹马迎”是和平赞歌的吟唱。南宋项世安《上安抚高大卿五十韵》“儿童齐歌父老泣，竹马鸠杖相扶携”乃盛大欢送场面的直陈。南宋刘克庄“莫比寻常骑竹马，使君元结一流人”凸显对君子的尊敬和赞颂。元李延兴《送知县》“竹骑岂惟迎郭伋，蒲鞭直欲继刘宽”是对高尚情操为政典范的极力称颂。明胡应麟《虔州歌送大中丞江公之南赣》“华衮朱轩出未央，竹马壶浆迓道傍”显示出壮观送别场面的强大阵容。明张岱《西湖香市》“鼎彝光怪，不胜其泥人竹马之行情”可谓对市井繁荣兴盛盛举太平盛世的推崇传唱。明李之世《赠周明府复任》“吏人肃候干旄返，父老重迎竹马来”是垂道静立拥簇的尊敬和祝福。明王阜《送杨大之京》“芙蓉丹桂远相映，儿童竹马迎杨震”是热闹非凡、庄重典仪的温暖送别。竹马游戏成为对尊长表示尊敬的场面铺陈，庄重的迎送仪仗形式。

   竹马嬉戏是庆贺喜事的具体戏剧形式，体现烘托热闹场面的吉祥幸福寓意。唐白居易《喜入新年自咏》“大历年中骑竹马，几人得见会昌春”，北宋苏轼《元日过丹阳明日立春》“竹马弄时宁信老，土牛明日莫辞春”，明末清初彭孙贻“开门竹马春满城，倚槛天鸡曙色分”亮出竹马新春吉祥祝福的新旗帜。南宋刘克庄“痴呆已肖木鸡状，行走不减竹马时”是祈祷平安顺遂的真诚祝愿。明郭之奇“君赋梅花令客酬，我馀竹马从儿策”点明好友亲朋聚会相逢的热闹。清施模“温陵自昔号冲繁，竹马欢迎称明允”透视聚会重逢的喜庆愉悦。竹马嬉戏成为喜庆祝福、吉祥安宁的寄托和希冀。

竹马嬉戏是一种追思时光，寄托美好思念的从容回忆。唐杜甫“绣羽衔花他自得，红颜骑竹我无缘”，白居易“不论竹马尽成人，亦恐桑田半为海”，北宋黄庭坚“当年竹马儿，市上白鬓翁”是青春易逝、年华变老的萦回喟叹。元初方回“著鞭无前途，焉用取竹马”，清袁枚“细认双瞳点秋水，依然竹马识君初”是感叹时光流逝、岁月不再的深切怀念。唐李商隐《祭小侄女寄寄文》“竹马玉环，绣襜（chan）文褓”是对四岁早夭侄女的深情寄怀和铭心回忆。明初刘辰翁“肠断竹马儿童，空见说、三千乐指”更使刻骨伤感回忆久久萦绕于怀。品读竹马，竹马嬉戏成为追忆时光、重拾时光记忆和无限美好的精神寄托和精神慰藉。

竹马嬉戏在我国不仅历史悠久，而且分布地区非常广泛。从《后汉书》《博物志》的记载，汉唐诗宋词揭示的竹马嬉戏地区、人物、风土人事和具体场面、场景、细节分析，既有北方地域的河北、山西，山东，陕西、甘肃等省份，也有南方地域的广东、广西，福建、安徽、浙江、江苏，云南、贵州等地区，遍布中国的大江南北，是传承地区非常悠久，分布地域特别广泛的文化形象和文化符号。

从汉晋南北朝款款走来的竹马游戏，是每个成年人的童年记忆，更是儿童少年成长发展的时代符号。有两千多年传承发展的岚皋晓道竹马，是巴山汉水地区重要文化源流巴文化传承形式的重要内容，至今传承至第三十六代并日益发展走向兴盛。每逢节假日、重大政治经济活动，都有晓道竹马的盛大出场，带给观众全新的历史文化美味特餐，使人久久含香。

随着文化强国建设规划，文化强县建设的有力推进，《岚皋县推进文化强县高质量发展的实施方案》的稳步落实，从汉晋肇始，传承有两千多年的岚皋晓道竹马，必将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时代光彩，为文化赋能旅游、体育、商贸，为推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提供更丰厚的精神滋养。

编辑：西亮           责编：晓佳           终审：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