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1日下午,关注农村留守儿童心灵呵护的现实主义电影《远山花开》专家观摩研讨会在北京中国电影资料馆举行。中国电影基金会理事长张丕民、中国电影家协会分党组书记张宏等十几位中国电影界的权威专家学者出席会议,大家认为该片关注陕西山村留守儿童,是一部有温度、接地气、具有现实意义、思想内涵和艺术价值的感人作品。
电影《远山花开》是陕西省2022年重大文化精品项目,改编自陕西知名青年作家王洁的长篇小说《花开有声》,由西安嘉方影视公司出品,刘全玮执导,王洁、马秀华担任编剧,林婉盈、王钢、蒋昊伦主演,讲述了来自江苏南京的支教老师刘晓慧,和陕西秦岭深处的大麦村的张承峰等一群留守儿童之间关于爱和成长的故事。本次研讨会由中国电影基金会、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中国电影报》主办,中国电影评论学会学术活动部和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新媒体委员会承办,中国电影评论学会常务副会长张卫担任学术主持。
不仅适合儿童观看,对成人也有启迪
中国电影基金会理事长张丕民在致辞中表示,《远山花开》不仅是一部完全适合儿童观看的影片,对成人也有一定的启迪作用。影片讲述了一名去山村支教的青年女教师在情感上自我救赎的故事,“我觉得非常好!女主角由于母亲去世遭遇情感伤痛,通过下乡支教、教育孩子,逐渐在这一过程中和失语的孩子教学相长、情感治愈,最终完成自我救赎,是内涵和主题比较大的一部儿童片。我看了以后很感动,商洛是贫困地区,确实在现实生活中存在这样非常好的创作素材,感谢主创团队把故事搬上银幕。这是很有诚意的一部影片。”
中国电影家协会分党组书记张宏认为,这部影片是原始生活模式在现代化转型过程中的乡愁记忆,大家经常说要为历史画像,要为时代立碑,这部电影就是如此。影片中的人物是在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中折射出来让人感动的人物和故事,具有现实意义。支教故事也是在典型环境下典型人物的典型表达。戏剧要有张力必须要有典型环境和典型人物。“与其说片中女教师从南京到秦岭支教,倒不如说她是去寻根的,就是从中华民族赖以生存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土地,寻找那种最核心的文化,能够从孩子、从教师身上汲取中华民族最优秀的东西,从而自己完成了一次救赎。你们是用一个小的切口反映出了一个大的时代,以艺术的责任弘扬民族的责任,也是一笔能够留下的精神财富。”
陕西省商洛市委宣传部部长贾永安介绍了电影《远山花开》的创作背景。他透露该片是陕西省2022年的重大文化精品项目,影片拍摄地和故事的很多背景都跟商洛密切相关,“一个大的工作背景就是苏陕协作,影片是在脱贫攻坚、东西方支持协作的国家政策大背景下创作的”。他认为,拍儿童电影需要情怀,“《远山花开》是聚焦当下时代的题材,脱贫攻坚、乡村振兴、苏陕协作,聚焦留守儿童,我觉得挺难的。故事的发生地是商洛市镇安县,让更多的人认识到乡村儿童情感教育缺失的问题,应该是一种情怀和精神,也是对商洛的厚爱和关怀。聚焦商洛的人文、山水,必将促进全社会参与到乡村振兴,更加鞭策我们从宣传文化的角度关注现实题材。”
陕西省委宣传部文艺处副处长王国权在发言中首先简介了陕西省文艺精品三年行动计划,随后表示,《远山花开》反映了十八大以来党的脱贫攻坚政策在西部农村地区发生的巨大变化,特别是把乡村振兴融入其中,反映出当地的物质发展和群众的精神风貌,“希望各位专家持续关注陕西和陕西影视”。
陕西省商洛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张磊透露,片中那所学校已经全部实现整体搬迁,儿童教育问题已经得到很好的解决。影片把商洛描述得非常美,镜头、画面的运用比较独特,背景音乐也比较契合,展现出一种诗情画意的商洛,很有新意,也有情怀。
电影《远山花开》总策划张小可表示,影片是在商洛市镇安县中的一座深山中拍摄完成,小制作成本不高,只有几百万,“但我们觉得这个题材应该做成一个非常好的电影,就是用小的故事、小的人物去讲一个大的背景,大的情怀,聚焦山村留守儿童这样一个特殊的群体。留守儿童被社会关注很多年,大家更多地关注他们艰苦的生活,以及社会如何扶贫、如何帮困,对他们心理和精神生活上的贫困关注得比较少,尤其是影视和文学作品都不是太多,所以我们下决心拍了这样一部片子。”
张小可坦言,该片从电影的技术和艺术的角度可以找出很多问题,“但也希望各位看到我们的良苦用心。我们希望用轻声慢语娓娓道来,讲一个可以直指人心的故事:一个失去母亲的支教老师和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的相互救赎、互相成长……以这样小的故事让人们有更多的思考。”
电影《远山花开》导演刘全玮表示,这种小成本的片子一定要拍得真实,所以要在真实上下功夫,就是人物真实、故事真实、场景真实、情感真实。“片中小学的选景就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小演员是在整个陕西海选的,一部分是从西安选的,他们面对镜头有些经验;一部分是当地学校的小学生,他们本身有质感,说话也不是特别利索,但很真实;还有一部分是真正的留守儿童,作为背景人物出现。我们提前两个星期让演员在一起培训。现在这些小演员真的特别好,让我特别感动。”
电影《远山花开》编剧王洁从自己多年资助留守儿童的亲身经历出发,谈了创作该片剧本的初衷:“2009年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因为心情不好,跟随陕西几个企业家到咸阳市永寿县去做公益,遇到了两个孩子,2009年到2019年,我把十年来赚的所有钱全部花在两百多个留守儿童的身上。我觉得这些孩子给了我一个启迪,让我学到了宝贵的东西……文学是写什么?就是写鲜活、有温度、有感情的人。我觉得是这些孩子把我带到了文学创作的道路上,也是这样一群有温度的人让我有了把小说搬上银幕的想法。在以后创作的过程中,我一定会写出更多有温度、有感情的故事。
对教育的功利性和非功利性有思辨意义
《当代电影》杂志社总编辑皇甫宜川上世纪80年代曾经去云南支教,对支教题材影片有不一样的感情,他在发言中谈了自己观影过程中的三点感动:一是影片选了一批特别棒的小朋友来出演,他们那种真实的情感流露、眼睛中呈现出来的童真,形体带来的自然行为都是让他感动的原因。这也反映出导演对演员的掌控能力;二是该片根据小说改编,提供了一种跟电影编剧不太一样的对生活的观察和语言的组织能力,让观众看到了一些不太了解的东西,比如山区学校孩子的境况,尤其是这些孩子内心的情感;三是片中音乐,有忧伤的、有快乐的,交织在一起让观众慢慢走入孩子内心。当孩子最后站在台上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确实让人很感动,可以说也是让影片升华的地方。
《中国艺术报》总编辑康伟认为该片对教育的功利性和非功利性有思辨意义。校长是功利性的教育,成绩好的话一切都是好的,成绩不好就使用暴力手段,刘老师到了以后带来了一种新的教育观念,看重的不是孩子的直接成绩,而是生命的健康与充实。影片对乡村教师形象去脸谱化,最集中的还是体现在校长身上。初看上去,校长是简单粗暴的,是不懂得教育的,是不尊重学生的,但其实是大山一样的存在,与秦岭的形象非常贴合。
片中,支教老师刘晓慧和留守儿童张承峰两个人物的设计非常讲究。刘老师因为母亲去世,心里非常悲痛,为了逃避选择支教。留守儿童张承峰因为妈妈意外去世就不说话了。来自先进地区的支教老师没有充满优越感的施舍,而是成为远山的一部分,成为孩子的知音和朋友。这个视角非常独到,不是居高临下,而是在帮助孩子成长的过程中实现自我救赎。
中国儿童少年电影协会会长黄军称观看该片时流了三次泪:第一次是把孩子放到楼上时,第二次是张晨峰后来说话了,第三次是最后小学合并,“我也是农村山区出来的,小学一共才五年,我居然换了四所学校,初中我又换了三所学校,所以观影时感同身受,很感动”。影片的社会意义是唤醒大家关注山村儿童的教育问题,教育脱贫其实比物质脱贫更难。希望能把这样优秀的的电影宣传推广出去,应该让更多的孩子看到。
中国世界电影协会会长李倩认为该片具有诗意性的表达,跟以往扶贫或者写留守儿童的影片都不一样。“片中那些树、那些雪景、那些山的余景、落日的余辉和手电向上的光束,我都觉得不是简单的儿童片或者扶贫片。可以看到创作者本身是希望能够精致化、精细化到突破一种扶贫题材影片边界的观感,这种突破是有温度的、是阳光的,给人的心理是一种积极向上的。当然,片中也没有回避现实中的问题,包括儿童家中的苦难和失学都有展现,并不是对落后现象的回避,而是以积极的态度去表达。”
中国艺术研究院影视所所长赵卫防表示,观看这部电影有一种强烈的治愈感。女主角刘晓慧去支教,个人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治愈自己心灵的创伤。现代都市人普遍渴望治愈自己心灵的创伤或者痛苦,所以治愈的价值是比较重要的。前面也有专家谈到片中音乐的价值,国产影片中拍出音乐治愈系的电影基本上没有涉及,或者涉及得很少,怎样才能进行音乐治愈?这部片子里让我看到了音乐治愈的成功。刘晓慧、张承峰这两个人其实是互补关系,就是互相治愈。刘晓慧先是得到治愈,张晨峰开口唱歌也是得到了精神上的治愈。
表现留守儿童情感治愈的感人作品
中国电影评论学会常务副会长张卫指出:《远山花开》以现实主义的笔触直面了农村留守儿童心灵呵护的缺失,揭示了现代化进程中,农村传统家庭为城市建设艰辛付出后产生的家庭情感创伤,提出了对农村留守儿童给与精神和心理扶贫的重要问题。正是在这样一种极其特殊的历史性境遇下,影片以深情的影像语言和场面调度,描述了城市支教老师刘晓慧对农村留守儿童的细致关爱和情感抚慰,展现了不同于旧式农村教育方法的崭新教育理念,以师生平等的关系设置,引导和提升了学生的学习热情,在朴实优美的农村音乐教育中,触发着孩子们的内心感动和精神升华。支教老师也在也在陕南大山的怀抱里,在与留守儿童的心灵交流中完成了自我心理创伤的精神治愈。
中国电影资料馆文化研究部主任左衡表示,整部影片支教只是一个由头,本质上是中国三农问题、中西部开发、东西协同发展、中国式现代化进程等等在乡村学校典型环境里具像化的呈现。“电影中我最认同的是,一旦支教就会面临相见时难,孩子不愿理你,不想理你,觉得你是特别‘洋’的老师,他们不相信你,但一旦你跟孩子结下了感情的纽带,别亦难。刚才很多老师谈到影片中音乐是动人的,我也在想如果能够更加大胆地采用类型化、音乐片式的策略,这部影片可能在市场宣发上就会更好。”
北京电影学院研究生院院长王海洲认为,应该放在改革开放中国大发展的背景下来看这部影片。片中的陕南大麦村,写出了中国改革开放带来的巨大变化。以前人们连温饱都无法解决,怎么让人的精神感情生活更完善?中国经济发展是中国人自己干出来的,付出了家庭的代价,尤其是农村家庭离开了故土,跟老人、跟孩子分离。这部影片看到了这些问题,写出了这些问题。这群孩子在中国经济发展的过程中付出了比较大的代价,他们对社会发展的付出需要得到弥补。“乡村的孩子在国家政策的倾力支持下得到了全面的发展,素质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中国的未来就更有希望,我觉得这是影片给我们的启发。”
《电影艺术》主编谭政认为,该片是主创对陕南乡村书写的一封影像情书,也是对我国当下乡村图景的一封深情书写。“我并没有当作扶贫或者留守儿童的片子去看。片中孩子时不时回忆自己母亲离开时痛心的感觉,但并没有可以渲染乡村的贫穷、简陋和苦难。女支教老师的目的是想让留守儿童张承峰说话,没有想到把另外一个目的带出来了。孩子最后张嘴说话动机的铺垫也很巧妙,最后那种环境逼着他说话,所以跑过去开口唱歌救场,把矛盾解决了。演员找得很准,虽然很漂亮,但不是那种妩媚的美、张扬的美,是邻家女孩可亲的美,所以支教时跟留守儿童打成一片,融入了那个山村。”影片无论是画面还是音乐,都呈现出质朴的风格,浓浓的诗意和温情。
中国电影评论学会秘书长胡建礼最后代表主办方对此次研讨会进行了简要总结。他表示,《远山花开》关注陕西南部山村留守儿童和支教教师,聚焦农村教育话题,但不像以往类似题材一样反映山村的贫穷和教育的落后,而是通过一名失去母亲的江苏支教老师和一个失去母亲的陕西乡村孩子的教学相长、互相救赎、情感治愈,重点表现乡村留守儿童情感缺失和心灵伤痛的问题。这符合脱贫攻坚后乡村振兴的时代特征,具有鲜明的时代特点,是一部有温度,接地气,情感真挚朴实,地域色彩浓厚,具有现实意义、文艺气息、思想内涵和艺术价值的感人作品。
来源:中国电影评论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