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巴颜喀拉雪山,那是对生命极限的挑战。为此,我足足准备了三年:从精神上、从物质上、从体能上……
穿越巴颜喀拉雪山,那是对生命极限的挑战。为此,我足足准备了三年:从精神上、从物质上、从体能上……
我从西宁乘车出发,进行这次冒险性极大的探险之旅。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准备。因为,没带一件用于雪域探险的物品:氧气袋、急救药、旅行帐篷等。我自信地认为:只要拥有勇敢和智慧,那就足够了。
当看到第一个尼玛堆的时候,我意识到已经进入藏区。那高处悬挂的五色经幡不就是证明么。不久,一座座白色藏包出现在眼前,山坡上一群群牦牛、绵羊……还有定居点的围墙顶和院落外一堆堆摞得整整齐齐的干牛粪,格外引人注目。
突然,电线杆顶一呆卧的苍鹰,引起我的注意。让我受到某种启发。
汽车行驶了十多个小时后,我的头开始发疼。先是从后脑勺开始的,逐渐蔓延到头顶,一直扩散到两旁的太阳穴。估计海拔已经超过4000米,因为前两天我到同仁做过适应性训练,穿越海拔3680米的青沙山时,反应都没有出现。
果然,不久看见了公路旁边海拔4320米的标志牌。眼下呼吸反应还不是很明显。我清楚这是静静躺着的缘故。我必须像高山上的雄鹰那样,处于静态时一动不动地躺着,这样才能应对关键时候的出击。
车到了玛多一带,看见了梦中多次出现的黄河源头。它竟然是那么的清澈。我举起相机,在短短的三四秒内,调整好快门、光圈、清晰度,记录下这平生难得的瞬间。
出发前,我曾经和开车的司机师傅套近乎,希望车开到巴颜喀拉山顶时,能停下来让我拍几张照片,以示纪念。
没想到,师傅笑呵呵地说:“行,没问题。只要你能站起来,走到车下面去。”
我意识到穿越巴颜喀拉的艰难程度了。一路上,为了实现巴颜喀拉之梦,我一直坚持用鼻孔呼吸,鼻口共用只能在最关键的时刻。
又看到一座高大的尼玛堆,司机冲我喊:“巴颜喀拉到了。”下这时车内一片死寂。满车的目光向我投射过来,我慢慢地站起来,自信、坚定、沉着地迈开脚步,缓缓地走下车。冷风呼呼地吹着,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似乎给了我一种力量,步履轻飘飘的,摇晃着身躯向巴颜喀拉雪山的界石靠近。
这时,一个当地人也下车来帮助我,我们就在标有“巴颜喀拉,5266米”字样的石碑前,记录下这个珍贵的瞬间。
回到车上,司机看着我苍白的脸,关切地说:“赶快躺下,过一会就好了。”
少年时,我有长跑的经验,每遇到体能的极限,只要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就可慢慢度过这个极限。当身体慢慢恢复正常时,我的泪水却悄悄地流淌下来:想到了给我生命中注入了勇敢、坦荡基因的父亲,出现了给我血液里填充了智慧、顽强密码的母亲的身影。
我很清楚,这可能是我有生之年的最后一次探险之旅。的确,这次旅行带有很大的冒险性。因为,我穿越的是一个雪域高原的生命禁区。这是用自己生命做本钱的行动。我打算体验一次当年文成公主走过的路线。下来,我还要去玉树、囊谦。过了囊谦县就进入西藏了。
当汽车喘着粗气,吃力地离开巴颜喀拉雪山时,我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从我的灵魂深处蔓延到全身。
巴颜喀拉雪山,感谢你赐给了我自信和勇敢。
编辑:高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