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的四月份,春风徐徐,鸟语花香,在一个安静祥和的上午,我们来到了陕北民歌博物馆,找到了面前的这位老人。老人已年过六十,但目光炯炯有神十分有精神,在谈到她与榆林小曲的故事时,张永利老师盯着远方,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道来,我们跟随着她的目光,仿佛一幅巨大的画卷摆在眼前,一同走向她曾经的那些岁月。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每一场成功的演出都离不开艺术家日积月累的艺术沉淀,大多数艺术家从小就具有较高的天赋和浓厚的兴趣,毫无疑问,张永利老师也不例外。上小学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上小学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跟着老师唱《沙家浜》选段,突然惊喜地发现自己唱歌不错,老师和同学们也好评如潮,大家都发现了她得天独厚的嗓子条件。自我感觉以及周围人的肯定给了这个小姑娘极大的鼓舞,越擅长越感兴趣,从那以后,她对唱歌有了极大的兴趣,闲余时间总会练练嗓子。小学三年级时,一些节日比如五一劳动节,国庆节等,每个班的都要派人去表演节目,自然而然,她就作为班级代表演唱了《洗衣舞》,作为人生中第一个表演的曲目,张老师记忆犹为深刻,在采访过程中她清晰又流畅的轻轻吟唱了起来。从那以后直到小学毕业,每开一次人代会,政协会议,在当时全市最大的舞台中山礼堂,大大小小的各种演出,都有她小小的身影。小学的这些演出,给她积累了很多舞台经验,打造了深厚的舞台功底,这为她以后民歌方面的造诣奠定了十分坚实的基础。
“由于性格比较腼腆,胆小,不敢唱,初中时,文艺并不突出。”回忆初中,张永利老师谦虚的说到。但是,是金子,总会在不经意间绽放出光芒。进一步深入交谈后,我们了解到和小学的经历如出一辙,在一次元旦活动的击鼓传花中,她唱了《长大当个好社员》,老师和同学们惊讶地发现班里有一个唱歌的好苗子,在集体舞《小松鼠》选拔选手的时候,她首当其冲。随着《小松鼠》成功演出,取得了很好的反响,张永利也被学校同学所熟知,接下来断断续续的她又参加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演出。自此,她的天赋被进一步挖掘,也积累了足够多的舞台经验。
高中时,根据个人发展方向以及兴趣,她被分到了文艺班。在这样的班级,毋庸置疑,大大小小的演出极其多。回忆起1976年,张永利老师满含泪光,她永远不能忘记,那是她高一一个平常的晚上,她和同学们在准备一个晚会的演出,突然一个人闯进来,说:“毛主席逝世了。”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过了一会,渐渐有人抽泣,接着全场包括老师在内都泣不成声,然后晚会取消了。“那是我演艺生涯中唯一一次晚会被取消”,她回忆道。
高中毕业后,同学们根据自己的兴趣去读不同的学校亦找不同的工作,虽然是文艺班,并不代表所有人在毕业后会从事文艺相关的工作,也有人选择了科研、航空等等。她想继续从事文艺方面的工作,但是特定的年代,特定的政策,在高中毕业后的两年,她遇到了人生的低谷期,找工作屡屡碰壁。县剧团最后一次招人,顺利通过两关后,却在第三关因为农民身份被刷掉;想进入榆林师范学校,那一年却偏偏不招收应届毕业生。最后,虽然不喜欢,她还是进入了文化馆的业余剧团,主要学习秦腔,有两个老师教大家,而且基本每天都要训练,起早贪黑的,要吃很多苦,在业余剧团的时候,张永利老师夯实了秦腔功底,这也为她后来登台演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从1982结婚,一直到1986年小女儿学会走路,张永利专注于家庭,直到1986 年5月4日,榆林县政协成立了“榆林小曲研究小组”,推选胡英杰为组长,罗新民、李振业为副组长,同时招收了张永利等10名小曲学员。然后开始大大小小的演出,期间,张老师还进行了管乐队一些小型的演出。2005年9月,榆林小曲研究会正式成立,王青任会长。2006年6月,榆林小曲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王青的主持下,榆林小曲研究会尽心尽力为群众演唱,从2005年到今天,他们已演唱了700多场次。
2015年,老干部活动中心要求每个团队成立党支部,王青会长推荐张永利担任榆林小曲研究会党支部书记。作为党员始终牢记要发挥先锋模范作用,在他们共同的带领下,榆林小曲研究会成员越来越团结,专业能力也越来越硬,规模越来越庞大。发展至今,共有70多人,人均年龄在60岁左右。随着时代的发展,作为中国唯一活着的明清俗曲,榆林小曲在研究会成员的带领下,以新的姿态展现在世人面前。
“当然,一路走来,十分辛苦,一个人走到今天,离不开家人的陪伴和支持”,张永利老师说道。一直以来,她都离不开丈夫和父亲的陪伴和支持。每一场演出结束后,丈夫都会在场外等着骑自行车载她回家。而父亲作为小曲爱好者,她的每一场演出都没有错过,总是拿着板凳早早来到现场,演出结束后,还和她进行交流。我想,正是因为家人的陪伴和爱,才让张老师心中始终充满爱意,演唱出的小曲才让那么多人为之动容吧。
在询问对于榆林小曲的发展相关建议时,老师说到,现在团队里大多是老人,缺少年轻的人才。为了吸收更多新鲜的血液,16年他们举办了榆林小曲进校园的活动,让越来越多的孩子了解榆林小曲。谈到这里,她开心的说到孩子们都喜欢她的课,喜欢榆林小曲,看到孩子们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她十分欣慰。
对于未来,“榆林小曲的发展,用不了十年,会越来越好”,老师不无期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