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故乡的彼岸(代序)——致高五幸先生

发布时间:   作者:翟孝章  来源:文化艺术网-文化艺术报

大作《灞上人家》《灞上烟火》即将面世,你嘱我作序,实在是惶恐之至,勉为其难。你是前辈,笔耕不辍,成果是有目共睹的。秀才人情,无非笔墨。不说的话,也似乎不妥。故作纸上谈,权当私聊。

这两本书,分为散文、小说。它凝聚了你一生的心血和智慧,包括你全部的人生感受、生命体验和学识才情。你是业余作家,自学成才,野生野长,不受本本主义的约束和影响。你以熟悉的关中平原中部——西安灞桥为地理坐标和精神原乡,写家庭写村庄写乡情,写花草写树木写土地,写消失的或正在消失的农耕社会的人、事、物。你把看到的想到的记忆的,一古脑儿地写出来,构成一幅幅色彩斑斓富于“三农”气质的风俗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先说散文。你取材广泛,善于捕捉各类信息,搜集野史传奇,新的旧的,土的洋的,或介绍说明,或谈古论今,或抒发感慨。那些被人视而不见的文化遗址,老街村落,古树名木,残砖断瓦,碑石古台,在你眼里,都是前尘往事,都是古老的历史,都是写不尽的话题。抬嫁妆,蒸花馍,杀年猪,送灯笼,诸如此类的风土民情、乡俗礼仪,你都写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其情其景,如在目前。从割麦到扬场,从扬场到吆犁(耕地),你把田间耕作的全过程,用通俗的语言,如实地展现出来,完成了历史的记录,让人懂得农业生产的艰辛和劳苦,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昔日乡村原始落后的真实一面。

总的感觉,你的散文,接地气,有情怀,平民化。就像刚出土的土豆、红苕,沾着泥巴,打眼一看,似乎粗些笨些,却真,却实,却有棱角,嗅得到泥土的清香。我喜欢你的《我的祖母高王氏》《我的父亲高富荣》《姨夫我叫舅》。我以为,这是书中上品,是你用心、用情的生动表述,是你朴素、温暖的记忆。如果没有亲身经过,没有真诚的感情,是难以为之的。

读你的散文,可见河流的奔涌,可见土地的宽广,可见村庄的炊烟,但更诱人的是,那碧绿的苜蓿地,茂密的老槐树,粗砺的石碌碡,还有拥挤的古庙会,都令人怀旧,感知岁月深处的沧桑和历史剧烈的变迁。

再说小说。你的小说呈现着另一种品相和风貌。应该说,你是有生活的,有阅历的,有想法的。你涉及的题材,多在农村,写的是“活鬼闹世事”和世事里的活鬼。你不故弄玄虚,不乱铺张,只客观讲述事件本身,再现特定时间的某种社会状况。可以看出,你对家乡、对故土、对父老乡亲的眷恋和热爱。我注意到你早期的作品《鸡》《借种》,也收入集子。这两篇小说,我曾在晚报副刊看过,印象深刻。千字左右的小说,为什么时隔多年我还记得?因为它结构紧凑,一波三折,出人意料,又在意料之中,读之能给人快感。也就是说,它具备了小说艺术的基本要件,人物,情节,矛盾,冲突,甚至心理描写,这些你都打磨到位,拿捏的不错。

其他篇章,以及苟家滩系列,由于时间仓促,我看得不太深入,恕不一一。但我要说,你的小说人物名字起得讲究。像芫荽、红梅、秋香、狗剩、栓柱、存长……颇有年代感,既符合人物的身份、性别,又有极高的辨识度。应该指出,一些口头俗语的运用,也给你的小说增添了活力。“蒸馍底是实的,包子底是虚的。”“人在世中迷,单怕没人提。”“辣角子蘸蒜的脾气”“鸡尻子等蛋”,这样的句子,泼辣,生猛,具有民间风格,民间智慧。这是你的亮点,更是你的特色。

你已醒悟了小说艺术的奥妙,摸着了创作的窍门。我觉得,对你的作品,我不需要拔高,也不需要贬低,更不需要与谁谁谁对比。作品之优与劣,高与低,本身没有绝对的标准。你要出书,是对自己的一个总结,一个交代。从文或从史的角度来说,自有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特别在城镇化进程中,你的写作,抵达故乡的彼岸,是心灵的回望,是百年以后留给世间的遗书。

以上所谈,都是皮相之见。算不得序。最后,祝福先生,吉祥安康,再出新作。握手。

 

翟孝章

2021.11.12南窗台


编辑:高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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