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瓦桃源——禾木小镇
禾木这名字大有汉风,我望文生意,把它直接解读为“庄稼与森林”。真正到了这地方,走进了笔直向上劲秀挺拔的白桦林,牛粪增添了乡土的热度和气息,我才发现它是图瓦人的桃花源,被丛林、牛马和原木所筑造的木屋所包围,被流水、山岚和晨雾所沐浴,整个地温馨、湿润,马儿逍遥似童话里的主角,在街边的小路款款而行,优雅若绅士,与我们擦肩而过却秋毫无犯,宠辱不惊。
最可爱的,是徜徉在围栏里的小牛犊,长着好看的花斑的皮毛,好奇的眼睛打量着陌生的观览,又旁若无人地径自寻觅小草,轻嗅花香。一位农妇罩着头巾,抱着一条毯子搭到牛栏上晾晒,发现我等着那小牛拍照的意思,顺手拍着小牛的脊背打发了来,小牛有些迟疑地把头扭向农妇的怀中,应该是害羞了吧?只见那农妇用手搓了搓小牛的脸,又在脊背上拍了拍,小牛竟然慢悠悠地侧冲过来,停在了围栏里面,直勾勾地盯住了我。我拿起相机的瞬间,似乎看到了农妇的笑意,似乎感到她也收获了一幅温馨可爱的图画。
这是一个叫图瓦的民族,把自己的木屋与马鞍呈献在深山老林的这片草地上,如果没有水泥修的道路、没有蜂拥而至的游客,这天然的画廊该有多么的安详?几乎不用删除什么冗余、擦掉什么肮脏。这是一个因躲避战乱而休养生息于此的民族,把自己的生命和后代安放在被原始森林密闭的这片田野上。
离开禾木的路上,迤逦的山坡上,我们逼近了太阳,窥见了太阳的真容,虽不敢直视,但偷偷的一瞥之间,只见那太阳犹如水洗过的一般,清澈透亮,这里,太阳确实比别的地方亮,比别的地方明。它一定是从海里而生,被长久地浸透、反复地漂洗,那种鲜亮而透明的感觉叫人恍惚,可并不眩晕。我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句屡屡被人质疑甚至垢病的话,一定是因为造化或者环保的原因,有些地方的月亮看起来可能真的更圆。正如同,禾木犹如现世的桃源,但却活色生鲜般地存在于我们的眼前。
爱之深处——赛里木湖
她一定是被遗落的一件圣物,要不,就一定是雪山丢失的眼睛,不舍这环山抱石的草滩。赛里木湖的水色,无论远近,都是一色的宝蓝、深蓝,只有俯下身去,亲近地端详时,她才显现出一股有些冷艳般的清澈、透亮,安静中显得凝重深沉,正如有着蓝色眼睛的维吾尔姑娘,娴静时甚至有些高傲,只有舞蹈的时候,才放射出热情的光华和难以抵御的妩媚。
可惜,赛里木湖难以舞蹈,庞大的水域还很深厚,连想像都难以抵达那样的场景。她也似乎知道自己被遗失的前世,只是静静地与远处隐隐约约的雪山痴痴地相望,是此生与前世的眷恋?是此岸与彼岸的守望?
我被这满回的大自然的因果而震撼,我要把这里留一个念想,以孩提后再也没有过的举动,旁若无人地挽起裤脚踩进了有些冰凉的水中,直奔一块看起来有点模样的石头。这时,就听见不知哪里来的哨声,四下望望并不见有人冲着自己,但本能已经驱使我退了出去。赛里木湖呀!你的哨音,我懂!那是一份对真水顶礼膜拜的提示!是一种对大美无限亲爱的善意!
真水无垠,真水有灵。那是沉静之声,也是流淌之声;是孤寂之声,也是相汇之声;是自然之声,也是心灵之声……我为自己的大不敬而留下了永生的怀念,让那隐约的哨音住到里面,把那块没有到手的石头沉到其中,从此,载不走的赛里木湖便有了属于我的永恒!
进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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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贾晓东 来源:文化艺术网-文化艺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