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居】我是爱戏的发烧友,这几年跟上县剧团没少跑,什么北京梅兰芳大剧院,苏州昆山大剧院、石家庄剧院都去演出过,尽管现在的年轻人不爱看秦腔,而像我这一代的人对戏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虽然说唱不了,只能跟上哼,但热的程度不亚于咥碗羊肉泡,每天晚上9点,只要没其它要紧事,都会雷打不动的看陕西电视台五套的"秦之声",有时老婆总会问我,你天天晚上把住电视看秦腔,过来过去都是那么几段,都能背熟了,烦不烦呀。真的,不烦,有天,和朋友去黄河滩,没想到朋友更是爱听戏,一路上我们都是收音机唱,咱跟上哼,陶醉其中。
"祖籍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在有着"八百里秦川吼秦腔"之说的农村,到处都能听见群众"吼秦腔",尤其是到了咱大荔县的农村,时而都能听到流曳着秦腔的旋律,听秦腔、吼秦腔成了今天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大乐事,逢年过节、结婚嫁女、老人过寿、啥事都有秦腔助兴,走在路上,你听那村上的高音喇叭播放的都是高昂秦腔,拉车的、赶路的、干活的、闲了、乏了、困了、心情美了,一声秦腔吼得畅快淋漓。
随着美丽乡村的建设,群众文化娱乐普遍角角落落,如今你走在大荔县农村,几乎村村都有"自乐班""民乐园""老年乐"等业余文化组织,只要锣鼓响起、板胡一拉,那一声高亢的唱腔吼起,就会吸引四面八方看戏的群众, 你看那,老汉老婆坐上架子车、扛上板凳忙乎乎赶着去看戏,你在往上一瞅,那房上、树上、墙头上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聚精会神的看演出、仔细的品味,戏唱到高潮时,精彩处,听的人时而笑的直不起腰,时而眼泪哗哗,当看到奸贼害忠良的情节时,有些戏迷竟然忘了是在看戏,生气地拿上西瓜皮往台上扔。喜、怒、哀、乐、悲、愁、欢、笑时而忽现于情和颜,这就是"图了个美、听得滋润"。最热的秦腔迷,我是见过的,那年,有位秦腔"发烧友"的父亲过世,哭的凄凄惨惨,当晚上的自乐班的板胡一响,这伙计一把把眼泪搽干,一出 "祭灵"为他过世的父亲在吼上一遍。
在农村,有不少的秦腔热家,常常为看戏、品味那个名家唱得好,争得面红耳赤,记得咱大荔县在80年代刚刚恢复唱传统戏的时候,就有位70多岁老先生、"真真的"戏剧爱好者,就为 "周仁回府"中的唱腔而和人争得面红耳赤,一个说你看那李爱琴的"周仁回府"唱腔美的滋润、一个说任哲中老先生唱腔中的"嗯"的鼻音确有特色,越听越爱听,后来,人们也摸着他俩的"毛病",你只要说他崇拜的谁唱得好、拖腔好,这下就成了知音,只要说得来、谝的去,连小酒他都给你管了;最有意思的是,听朋友讲有个"突出"的铁杆戏迷,从渭南开车拉上朋友到合阳县看名家唱戏,刚到金水沟,谈论起陕西戏曲研究院某个名家的演技,俩人说的不投机,一个说好、一个说不行,当下,司机脸一变,把车一停,把朋友赶下车,哭笑不得,而自己大摇大摆开车进了城看了戏,成为当地的笑谈,后来俩人再见面后,都觉得实在为看戏而闹红脸不好意思,进的饭店,一个杂盘、一壶"马拉车",不好意思道了歉。我曾见过有些戏迷热家,既不能唱戏、又不能拉胡琴,对唱戏啥也不懂,而热的叫人难以置信,记得1975年的时候,我在跟随自乐班唱戏时,几次都碰见大荔县埝桥乡同提村的一位60多的老汉,每次村子的红白大事、谁人家过寿请自乐班唱戏,都有他的身影,戏还未开演之前,他就忙着点汽灯【那时农村的电灯还没有全普及,电压低、没有汽灯光线好】给乐队挂钩锣、摆凳子,又是东跑西跑忙着给乐队和演员倒茶递烟,戏开后,他有帮拉大幕,维持秩序把他忙得不亦乐和,一个晚上没有见他唱一段,后来一打听,才知道碰上真正的热家,这老汉平时没事,不抽烟不喝酒,就是个"爱"戏,跟上自乐班串场子,图个热闹,图个一乐,总比打牌喝酒强的多,林林总总,可见秦川秦人爱秦腔名不虚传。
如今,在农村,逢年过节、哪家婚丧嫁娶、都少不了叫上台大戏或自乐班"吼上"半天,让喜事增添热闹气氛、喜上加喜;过丧事唱戏给逝去的送去寄托悼念。随着美丽乡村的建设,农村文化生活、文明建设有有了显著提高、文艺团体深入农村唱唱大戏已成为宣传党的政策、加深党群关系鱼水情的纽带,给农村戏迷送去欢乐,用演戏"高台教化",以戏中的"样"教育孩子尊老爱幼、家庭和睦、从戏中的"贤良、报国、奸诈、经验、教训"吸取养分、以戏育人,和谐家园,报效国家,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勇于贡献的人。
编辑: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