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安高新第二小学 六年级八班 郭紫璐
历史,是不会停息的滚滚长河,数千年间,有人曾留下那一星半点的痕迹,有人却若沙砾,被大浪淘去,不为后人所知。曾有一人留诗一句,穿透历史的尘埃,那薛涛笺上言“若初见”。
他便是那,承平少年,锦衣公子。锦绣的年华里塞满了种种惆怅与希望。
少年的心里装着雄图大业,他也曾渴望着成长,渴望为国征战,建功立业。可那样一个时代,不仅有战场上的金戈铁马,还有江湖中的侠肝义胆,更有诗词里的万种风华。人人都钟爱纳兰的情词。
推开门,烟火中的红尘。
宣纸上,是故事里的人。
初春,庭中的梨花开若白雪。他看见不远处的梨树下,一个乌发的小姑娘正抬头望着满枝洁白的梨花。
记忆中的人终究不能与后来人的身影重叠。
纳兰的表妹终是入了宫,京城里那座厚重的紫禁城门,高高的红墙,锁了她的青春。郎骑竹马,妾弄青梅。两小无猜不过是旧梦一场。
三月里,纳兰突染寒疾,药石难续。昏迷仿佛是在梦中,梦里笙箫奏旧乐,窗前月华洒空阶,相思曲吟了一遍又一遍,恐怕唯有此曲方能寄心中意罢?各种药方试了都不得成效,纳兰明珠只得请来了诸多高僧,在虔诚的诵经声中,纳兰性德才悠悠转醒。
生病有时是一件好事,让人懂得了生命的残忍与宝贵,耿耿于怀的事都如烟般随风消散了。
这时,父母已为纳兰定好了婚事。初见是一角衣裙掩不住的青涩流年,在回廊的转角处初遇那一抹春色,那姑娘亭亭玉立,粉面掩不住的娇羞,这断不是府中侍婢……
那一晚,他如贵公子应有的模样,将两广总督之女卢氏娶进了门。从此。卢氏就如他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心房。
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一阕词,一种风流,半盏流年。
卢氏如出水芙蓉般落落大方,从容自在。她同样钟爱庭中那一树梨花。纳容却发现,她的温柔与记忆中的那个人是如此不同。
她抚下的琴音悠远而深长,纳兰有时会沉浸其中,盯着她的侧脸出神,而佳人只是回眸浅笑不语。
他执青螺为她眉梢勾勒,她口中轻哼未名短歌。琴瑟相伴,莫不静好。
康熙十五年,纳兰通过殿试,得圣上赏识,随驾出行。他如同一只被囚禁的鹰,圣上的喜爱反而如同枷锁。一个人,一剪月光,几多孤影。他开始想念京城,想念那间四四方方的院落,想念那庭院中的梨树,想念那桌前的人。
冬季过去后,四月的春风暖暖地吹在他的脸上,祝福初为人父的纳兰。五月卢氏生产
后,欣喜很快化为泡影。卢氏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是纳兰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害怕命运无情,这么快就把给予他的温柔收回。
五月,卢氏芳魂消逝。那一天的风太暖,显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纳兰的思绪早已远飘万里之外,天那么高,海那么蓝,不知传说中的蓬莱仙境又在何处,是否飘渺不可寻?不知是庄周梦见自己化了蝶,还是蝶梦见自己化作了庄周?
庭中梨花谢又一年,谁仍记那梨花若雪时节?
再后来,纳兰随康熙下了江南。有幸结识了沈宛,纳其为妾。沈宛不过是一位歌姬,亦是一位汉人,二人的结合注定不会受到他人的祝福,纳兰知道自己将面临的是父母的愤怒与责罚,便在京城僻静之处,盘下了一座小院,在此长住,满心欢喜的等待孩子的降生。
只是这一次,留下了不甘。康熙二十四年,纳兰突发寒疾,仓促而亡。众人无力回忆那一天发生了什么。数日后,一乘小轿将沈宛接入了纳兰府。沈宛是聪明的,但她宁愿自己不知道。回想这短短的几年,竟如梦一般,等过,追寻过,伤心过,痛苦过,也拼命争取过,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这一段情到这里已经结束,无论多少个岁月流转,多少的时光磨灭……沈宛足月生产后,被送离纳兰府,从此再无音讯。这个孩子从未有机会唤一声“爹爹”。这个春天,京城再无暖风。
道是纳兰这一生,短短三十余载太过漫长,相爱却止步于咫尺天涯之间,三十一载,刹那风华却波澜一个世界,他写的一手好词,他的人生却是一场悲剧,一世轮回,正是应了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