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的现代诗,可追溯至20世纪之初的“新文化运动”时期,而今令大众耳熟能详的佳句也是不少,如卞之琳“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如林徽因“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如郑愁予“我达达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而现代诗发源于西方,自19世纪雪莱、波德莱尔、狄金森等人开启了现代诗先锋,20世纪迎来大放异彩。比起熟悉的古典诗词,现代诗就像是一座神秘幽深的花园,景色虽佳,却难以为一般人领略——这本《诗歌的秘密花园:20世纪伟大诗人名作细读》,不啻于一本现代版的《人间词话》,释读15位大诗人及其经典作品,引领读者拼接现代诗歌的世界版图,赏阅现代诗的花坛盛世。
诗歌的特征与冒险
在书的开篇,编著者雷格以诗人、译者、诗评家三合一的身份为读者准备了品味诗歌的“刀叉”,并阐释了主菜的特点。
如雷格所言,现代诗千人千面,横看成岭、侧看成峰,每位诗人所写诗歌的意境和技巧也不尽相同,甚至同一位诗人不同时期的风格和意境也不同。然而对比之下,现代诗的基本特征不过双手之数:对直白线性抒情的节制,如英国诗人艾略特;对指向性逻辑意义的消解,如美国诗人阿什贝利;对冲突矛盾现代性的加强,如奥地利诗人里尔克;对永恒主题时间的回应,如爱尔兰诗人叶芝、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对诗歌韵律的传承与变革,如彻底继承的美国诗人弗罗斯特、兼容并蓄的英国诗人奥登、完全使用自由体的以色列诗人阿米亥;对诗歌典雅修饰语言的净化,如希腊诗人卡瓦菲斯;对理性与感性意向的融合应用,如瑞典诗人特朗斯特罗姆、希腊诗人埃利蒂斯;对个人情感加入的共鸣,如爱尔兰诗人希尼;对讽喻与戏谑手法的使用,如波兰诗人辛波斯卡、俄裔美国诗人布罗茨基;对诗歌艺术的论道与赞颂,如法国诗人瓦雷里。
因此,在阅读诗歌之时,秉承着对诗人、诗歌以及对自己的信任,才能更准确地把握诗歌的十个基本特征,也才能让诗歌的文本一次次复活,完成自我心灵上的一次次冒险。
诗人与诗歌的释读
全书的主调是对诗歌和诗人的解读,选取15位诗人的一首代表作——不一定是最出名的诗篇,但一定是最能诠释诗人的经典——进行详细解读,从诗人的生平到编者的见解,逐句逐段地阐释诗人的写作风格:有的内心简约纯朴,一心追寻向往的伊萨卡;有的手握金钥匙,诠释了自由与永恒;有的偏爱传统乡村,有的一生颠沛漂泊,有的则钟爱超现实主义;有的是20世纪的诗界先锋,有的则是20世纪的完美句号;有的纯熟冷峻,有的童真未泯;有的幽默抽象,有的则凝练透彻……
此外,在每位诗人的延伸阅读版块,还甄选了诗人的额外3首名篇,如《丽达与天鹅》《石榴》《关于天赐的诗》《无人公寓里的猫》《悖论与矛盾修饰法》《黑马》等经典诗篇,并附有简要点评,补全显微镜释读后的全景览阅,充分诠释西方20世纪现代诗坛的百花齐放,朵朵惊艳。
思考诗歌的现代性
在解读“诗歌的现代性”这一问题时,开篇雷格以里尔克为例,表明现代人在生活和心理上矛盾与冲突的艰难处境,渴望寻求精神世界的慰藉;而后在释读弗罗斯特时,又引用艾略特所言:所谓传统诗与自由体诗之分并不存在,因为世界上只有好诗、劣诗,还有混沌一片。
可见,“现代”只是一个泛泛之词,每一代人所面临的生活矛盾、所经受的心理冲突是不尽相同的,我们只是“在读诗过程中习惯于寻找与自己经验的重叠”。作为当下人的我们,所需要做的则是如弗罗斯特一样保持自我,如瓦雷里一样不断充实和创新,如15位诗人一样用自己的笔提取自己的韵律,撰写属于自己的现代诗歌。
结语
莎翁曾言: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诗歌也不例外,它可能是弗罗斯特笔下“克服混乱的片刻明晰”,也可能是桑德堡口中“快得无法解释的一系列生活”,或是一番故事、或是只言片语。
终究是如何的美学?不妨跟着雷格走进《诗歌的秘密花园》,在20世纪的缤纷花圃里,阅读前后应该会学到不同的插花技巧吧;而对于尚在这片花园外的洛尔迦、聂鲁达、保罗·策兰、阿赫玛托娃等鲜花,就等待读者以出师的技巧来侍弄,或是期待着雷格的下次赏读了。
作者简介:封小白,一个热爱读书、荐书的自由媒体人,“读品研习社”自媒体推广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