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之殇。
白天细读《白鹿原》小说,晚上看陕台的《白鹿原》电视剧已有多日了。
2O20年的春节在瘟疫封城中度过,谁也想不到。一场灾难降临,陡然间社会停摆,紧急煞车,社会秩序生活节奏全改,一切的一切骤然重新建立。惊了,傻了。
27年前的第一版陈忠实的白鹿原小说,印数不多,但我有一本,定价12.95元。那时候看书的兴趣不在文学作品上,所看的书大多与职业水平提高有关,另有些时政改革像《山坳上的中国》等一类的书。
先听小说后选择购书,是咱多年的习惯。一个仲夏的午餐时,偶然在广播午时长篇连播中邂逅《白鹿原》,知道了作家陈忠实,演播家李野墨。这书有震撼人心的力量,一听便放不下,便急切地去钟楼书店寻找购得。
竟在阅读中遗忘了2月14日这个日子,情人节,也许没多少人在意。
武汉疫情吃紧,后方宅家足不能出户,揪心憋屈无处安放。
在这不寻常的日子里,惟有坚持坚守,心静如水,做好持久战之准备。此时再读《白鹿原》,自然会另有一番认识与领悟。
塬上曾经有白鹿,人间从此无忠实。
从第一版至今的27年间,已有七八个版本,总印数达到130万册,可见《白鹿原》受读者的喜爱热度持续不减。小说问世在文学界引起巨大反响和争议,赞誉声称之为新时代文学巅峰巨作,也有一些毁者批评之声不绝于耳,视之为败笔。迫不得已陈忠实对两处做了妥协性修改:一处是对性的描写;一处是朱先生称原的历史是在“翻鏊子”。修改之后作品荣获茅盾文学奖——国家文学最高奖。小说先后被改编成秦腔、话剧、舞剧、绘图连环画、电影和电视剧,好评如潮,获奖多多。
27年前初读《白鹿原》时正年轻,多为看故事看田小娥看热闹,初读实为粗读。之后,便把它搁置书架一隅,任其静静地一年又一年。
弹去尘封数十年的灰尘,这才发现书纸已大面积地泛黄,印刷体的字体边缘不再清晰、发毛,色彩变淡变浅。时光荏苒且残酷,刻在书纸上一览无余。
《白鹿原》是部奇书巨献,是当代特别是新时期的文学作品里极具震撼力、揭秘历史极为深刻,也是迄今为止敢于大胆直言的。
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此言用在这里,恰到好处。
西安东郊纺织城东邻的白鹿原,习惯上多称狄寨原,人们只知荊峪沟(鲸鱼沟)而少有人晓得白鹿原。若不是陈忠实的这部书,或许白鹿原这一历史地理名称还将被遗忘。
将百年变化史,通过一方地域的白、鹿两大家族的矛盾和争斗,把发生于清末民初国共两党的和与分,两党中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把传承千年的乡村文化宗祠庙堂家训规范,与近代五四后的文化文明的交织融合,构成了一部家族发家发展生态史、地域演义史、变革与革新革命的进化史。
一部小说讲好百年故事、中国故事,作家陈忠实做到了,别的作家也想讲也在讲,但没有忠实讲得好、讲得深刻、讲得引人入胜。莫言也讲,讲的是高密东北乡的抗战故事。阿来的《尘埃落定》讲的是川西土司家的故事。平凹讲的是与时俱进的当代变革故事,这些故事各有各的精彩,同样被尊为文坛的一座座高峰。
陕西是块神奇的土地,生产文学家,农民出身的文学大家,一代又一代,层出不穷。为何?滋养文学根苗的土壤肥沃,传统文化积淀深厚,再加秦人的做事一根筋秉性。
白嘉轩、鹿子林、朱先生和田小娥、白灵、兆鹏、黑娃等众多的人物形象从白鹿原走来,生动鲜活、栩栩如生,让人可感可亲可憎可恨。这是陈忠实书写的故事带给我们的。他借鉴并运用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走出了一条不同于其他作家的写作之路,让人物形象和故事既生动又传奇,既写实又写虚,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读到朱先生的死,我流泪,读到白灵被活埋泪水又下来了。尽管白灵的形象有些人为拔高,可信度大打折扣,但她的死仍然让我落泪。
不知从何时起,我的泪水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值钱。泪水仿佛就积在眼眶,随时等待落下。大运飞机驰援我落泪,李文亮的死我落泪,西安交大一附院9名姑娘剃光头我落泪,连日来看武汉作家方方的文章,又让我一次次落泪:医护人员就有300多人被感染,她的一些同学同事朋友走的走病的病,她惊恐宅家,等来的是不间断的恶讯。
……
唉,不争气的泪水。
疫疠险恶国难当前,封区宅户惟有坚守抵抗不给社会添乱,共克时艰,读读《白鹿原》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用阅读缓解宅家寂寞。
寒潮来了,气温直降至零下6摄氏度。但这是短暂的,春天的脚步在加快,不久就会来到你我的面前。
编辑: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