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拉尔小姐》后记:作家责任重
很惭愧:年过70岁才出第一部长篇小说!想当作家的愿望那可早啊!步入初中时就有了这“野心”。“野心”把年轻的心装得满满的,有时连做梦都在想着如何实现!
记得好像是苏联伟大作家高尔基有过告诫:青年人不要一开始就写长篇小说,而应当从写短篇开始。尽管我那时对高尔基十分崇拜,但对他这句忠告却听不进去,偏不信小青年就不能写长篇小说,为此还在文坛上找成功的例子,比如找到了巴金。于是,“叛逆”的我在初三就开始写长篇小说,写了三四年居然写完了30多万字,书名叫《山里人万岁》(还叫过《新农村》),内容是有关农业合作化的,主人公的原型就是我那正当基层干部的父亲沈万禄。恰在我想把书稿送到出版社时,杰出作家柳青的长篇小说《创业史》出版了,我赶紧从图书馆借来读,读后竟羞愧满面———我那作品怎么就那么直白、浅薄、幼稚、可笑?我没脸把书稿送到出版社去,只好把它压在纸箱里。谁知,“文革”中,即1967年1月8日晚上,6个男女“造反派”到西安市东大街老报社我住的半地下室平房里搜查,把我的书稿等物搜走,大概一个月后他们把其他物件都退给我了,但这部书稿却没了下落。对此,我也不怎么难过,因为这书稿没有出版的价值,留着又有何用?
应该说吃一堑就应长一智,但我吃了一堑并没有长一智。我那时固执地要继续写长篇。“而立”之后,我又倾其全力,写了一部3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书名叫《长工之歌》,依然是农村题材,这部书稿应该说构思奇巧,语言活泼,生活气息浓厚,但就是“灵魂出窍”,在极左被彻底清算的新形势下,已完全没有出版价值,于是打入“冷宫”30年不问。
不相信高尔基的话,在文坛前的台阶上跌跌撞撞,碰得鼻青脸肿,这才回过头来,在写“本报讯”及散文、杂文、评论的同时,写写中短篇,果然发表了一些。
在创作上没有什么成绩,这并不能据此推断我懈怠过。没有,真的没有!记得1979年秋天我出差顺路到杭州西湖游览时,看了苏堤后感触颇多,当即写了一首破诗:“曾立东坡志,未习苏公才,常此送终日,西湖没脸来!”这也算自我批评、自我励志吧!应该说作用还是有的。
送到读者您手中的这部长篇小说,为何起了这么个怪名字———《莫拉尔小姐》?前几年得知我在写这部小说后,有人就问:“你写的是外国题材啊?”“你写的是少数民族的事吗?”当然都不是。记得上世纪80年代,《人民日报》副刊版上发了一篇文章叫《重提莫拉尔小姐》,说我国知识分子在“五四”运动后提出了“德先生”、“赛先生”,即民主与科学之后不久,认为救国光靠这俩“先生”还不够,还应有“道德小姐”,于是,不久就又提出了“莫拉尔小姐”,即“道德小姐”,这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在构思这部主要想写“文德”的长篇小说时,蓦地想起了《人民日报》上的这篇文章,于是我就用这做了书名。牵强乎?明白作者的初衷就行。
可以说读者就是作家的“上帝”,而这“上帝”可不是高高在上的一个,而是亿万个,且这些“上帝”也在“与时俱进”,他们的口味变化很快、很大,有不少“上帝”宁肯读手机、电脑上某些错字别字连篇、文理不通的、所谓的有“快感”小说,也不愿意去看名著,气得全国作协老主席王蒙大发脾气。怎么办?迎合?作家的责任呢?作家责任重啊!不予理睬?书有销路吗?这就是主旋律与可读性给广大作家的困惑。我也很困惑,有时为此夜不能寐。但良心告诉自己:得坚守阵地!得顾廉耻!得用干净的笔来写作!“坚守阵地到明天!”我借作品中省作协老主席赵金山手中的笔抒发了我的胸臆。我在书中着意描写的那些个算得上是“大写的人”的人,是我的“文学主张”的着意流露。我当然没有轻视“可读性”,且拼命下功夫,自认为是有收获的,读者你看呢?
作家简介:沈庆云,陕西日报原政治理论部、政治法律部主任、高级记者。
《莫拉尔小姐》约40万字,作者花十多年心血写成,作品以北方某地作家群和文化人为着笔对象,多角度、多侧面地描写了他们的笔墨生涯、家庭生活和爱情愿景,歌颂了呕心沥血、笔耕不辍的三代作家,真实、形象地反映了他们在文学园地里劳作中的酸、甜、苦、辣、咸。同时,无情地鞭笞了当今文坛上乃至文化圈内的浮躁、吹捧、抄袭、瞎编、色情等不良风气和恶习。作品着力拓展,生活面广,信息量大,文化气息浓厚,人物性格描写、掌控精准,语言精练,诙谐幽默,颇有力度和亮度。
编辑:左辰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