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对世界美术而言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西画”在一定程度上有比较广泛的传播性,中国画与中国的汉文字及其汉文化语境紧密相联,延续了上千年的中国画与书法一样,是中国文明的伟大标志,汉语圈的国度,中国画代表了东方艺术的最好水准。
近期,中国水墨泼彩画创作研讨会在江苏昆山举行,与会专家就中国水墨泼彩画的历史沿革和当代发展展开了深入浅出的评述,基本围绕张大千、刘海粟、侯北人的近现代泼墨泼彩名家作品作了延伸性发挥,是一次具有全国性影响的水墨泼彩高峰论坛。
中国画的泼墨泼彩自古已有之,但很多时候并不是非常自觉,往往是“戏墨”,属于文人画的游戏之作,即使有少量记载,也是从“戏话”的角度看待,完全没有今天意义上的学理阐释。事实上,中国画的泼墨泼彩对中国画的写意倾向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尽管书画同源是中国画的习惯说法,“线”性是中国画的主流,毕竟中国画还是不同于书法的“线”象,它是可以比书法更多维度的艺术,并且在它萌生阶段就具备中国文化的幕后支撑,所以,越到后面,中国画的大写意是发挥了中国画自身的发展逻辑,它不受制于什么西画的“印象”,纯粹是中国画自然而然的产物,有意思的是当中国画的泼墨泼彩变成自觉的艺术,居然和所谓西方艺术的抽象性“接轨”,甚至很多文章直指中国画的泼墨泼彩是向西画学习,不是无知,就是瞎扯,无论从工具性和表现力,中国画尤其契合泼墨泼彩的写意传神,它不需要西画的点拨,西画如果离开它的技术主义,单纯从艺术考量,它更不是中国写意画的对手。中国画强调“载道”,西画没有这种诉求。中国真正一流的文人画恰恰是“故意”放弃“写实”的技术而向抽象靠拢,大众层面的解读一点问题都不存在,因为“写意”的泼墨泼彩好像就是中国画的传统,只不过“新时代”刻意为之罢了。
泼墨泼彩表面看是对中国画的“解构”,中国画的“线”味似乎捍卫着中国画的底线。而在创作前沿,中国画家从来是“自以为是”的,除了线,绘画必须重视块面,绘画是立体的,虽然中国画“忽视”透视,然而块面又是中国画回避不了的“真实”,中国文人画之前的“国画”不舍弃块面,文人画进程高峰又何尝剥离过绘画的块面性?作为中国画优良传统的泼墨泼彩代代相传,把它作为主导的泼墨泼彩是一种理念创新,它的“行为”均依托在中国画的“法理”当中,至少成功的泼墨泼彩中国画家行列是如此。中国画与书法一样极具包容性,它与书法的不同点在于更容易受外来艺术影响,从历史轨迹,中国画虽然不“排外”,却神奇地按照自己的“传统”向前推进,潘天寿的大型指墨画被认为发展传统的典范,一旦西画的立场,他的指墨画渲染也可以说掺杂了西画的手法,高明的画家不露痕迹,食古食西都有这个本领,潘天寿堪称代表。观照当代画坛,许多有名望的画家的突破口大多集中在泼墨泼彩,一方面是绘画更像“绘画”,另一方面在普遍缺失书法功力和文学情怀的画家群体,泼墨泼彩的“软肋”是被“抓拍”到了,众多人数的参与一定会有成果产生则是毋庸置疑的。相信当代中国画对历史贡献就在于泼墨泼彩,不完全是“藏拙”,而是时势造就的结果。
编辑:职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