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炉是一种历史悠久、闻名遐迩的小吃,因其在炉内烙烤,成品脆干而得名。干炉内空外脆,黄而不焦,手指一敲,梆梆作响,吃着嘎嘣带劲,有着“吃着香,咬着脆,打上来饱嗝干炉味”的美誉。
干炉历史悠久,流传至今已有三百多年。干炉最早是榆林镇川镇制作的,因其香酥可口的味道流传开来,以至人们都争相品尝,随后,干炉在榆林市及周边县区广为流传。相传康熙皇帝微服私访榆林途经镇川时,品尝当地美味烧饼后,因其口感和制作方法而起名干炉。光绪十二年(1886)《榆塞纪行录》记载:“镇川堡、榆林城等街市肉饭铺店接踵开设,惟镇川杨氏饼托甚美。”其中饼就是干炉。民国《延绥揽胜》记载:“榆林城及通晋运之衢的镇川堡饭铺满街,当时干炉主要是供街上各大商号、客栈招待外来客商以及馈赠亲朋好友的食品。”在商贸繁盛时期,大批货郎、跑山客走西口,去包头,跑天津,到北京,成群结队往来各地,把干炉走哪带哪,干炉成为他们的干粮,因此美名远扬。改革开放后,干炉迎来了又一个春天,成为当地人结婚订亲的信物和礼品。时至今日,干炉仍为探亲访友的馈赠佳品。
干炉传统制作过程叫“打干炉”,是一种纯手工制作技艺,老字号“干炉世家”代代相传干炉传统制作技艺。打干炉的老师傅们热爱这门手艺,钟情于传统的泥炉烤制。他们坚持每一个细节都用双手打制,在他们看来这是一门手艺,而不单单是一份维持生计的职业。他们对待每一道工序、每一个干炉都一丝不苟,这也是保证干炉品质过硬的因素之一。要打出正宗的干炉,需要老字号的师傅们传授一年多时间才能掌握各项技术要领。制作干炉工序讲究,要求严格,经过选料、和面、上压杆、分剂、放面盐、手托、上鏊、划线、入炉翻烤、出炉十道工序制作而成。
打干炉的老师傅们选用当地上好的小麦粉,用温水和面,面色较白,筋度强,柔软且可塑性好,在变熟的过程中不容易走形;和好的面不发酵,需用八到十个小时饧面,面饧好后筋道有韧性,制作时要在面剂中包一撮加了盐或糖的干面粉,然后用手掌在被油浸得发光的枣木模子上压成边厚芯薄、形似轮胎的干炉,放在鏊子上先烙后烤;烤好的干炉色泽黄澄澄,其形圆墩墩,中拓小红印,闻之麦香味十足。
干炉是不发酵的麦面烧饼,内空外脆,似由上下两个硬壳相扣而成,中间并无软糯的内瓤,入口一咬脆格铮铮,细嚼酥末满口,后味香酥可口。在物质匮乏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陕北十年九旱,土地贫瘠,人们生活困难。在当时,干炉绝对称得上是奢侈品。干炉因便于携带易于贮放、长时间不会发霉变质而成了人们走亲访友的首选礼品。人们走亲访友时带十个八个的也有,带三个两个也行,对于收到干炉的小孩们来说非常高兴。干炉是孩子们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
“干炉好吃红点点,爱得娃娃眨眼眼。”这句童谣就说明了孩子们对干炉的喜爱。记得我小时候和母亲去赶集遇会,镇上人山人海。“干炉干炉,又香又脆”的叫卖声瞬间吸引了一群禁不起诱惑的孩子,当时的我拉着母亲的衣襟哪都不逛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干炉。母亲只能少买一些火柴、针头线脑等日用品,余下的钱买两三个干炉,通常我们姐弟几个每次分一个干炉,父母当时根本舍不得吃。我们掰一小块放入口中,像嘴里含块糖似的慢慢吮吸那淡淡的咸味或甜味,直至干炉一点点融化,在嘴里、在心间散发出回味悠长的纯正麦香味,那香酥的味道刻骨铭心,回味悠长。
如今,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干炉因不添加防腐剂、色素和香精,被人们称为绿色食品。干炉与包装精美的各类糕点和小吃相比,显得质朴无华、大巧若拙,但老字号干炉铺里的生意依然火爆,顾客络绎不绝。每当我路过干炉铺时,一股麦香味扑鼻而来,味觉瞬间被熟悉的感觉轻轻触碰,将记忆带回到童年的时光。
津津有味话干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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