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大槐树

发布时间:   作者:段育霖  来源:文化艺术网-文化艺术报


文/段育霖

    

那年五月份我匆匆回了一趟老家,院子外那棵大槐树在我多年外出归来后给了我热情拥抱和精神洗礼。四十多年了,时间不算久远,但对于个体而言,人生已经走了近一半,中国的城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幸我们赶上了大时代的变迁,用自己的辛勤和劳作亲身经历了国家与社会的巨变,但也让人不时有伤感和遗憾,在城市化的浪潮下,城市在变得非常繁华中,又如此拥挤喧嚣,而全国各地又有那么多的乡村却在凋零消失。望着那棵大槐树,它让我想倒回自己这一段历史的光阴,深思自己人生的起点和归宿。
  如果要从大槐树说起,那它就是中国人的根和魂,人们能从大槐树下找到共同的血脉。如果说我们的先祖是从山西大槐树下一步步走出来的,那我就是从家乡的这棵大槐树下走出来的,我还没有离开它的视线,它一直装在我的心中。
  我家院外的那棵大槐树如今已有俩人合抱之粗,是在我爷爷率自己的四个儿子从老村的旧窑洞搬入这一字排开的五孔新窑洞后,由四叔在宽敞的院外种下的一棵小槐树苗慢慢长成的。据四叔讲,当时沿着圪堎畔一溜种了五六棵小槐树,但后来都被我们这些还没有记事的捣蛋小子给摇晃折腾死了,只有这一棵大槐树坚强地生存下来。如今经过四十多年的风雨,它的根越扎越深、它的干越长越高,长成了周围左邻右居中最为高大茁壮的一棵树,也成了周围的一个标志物,它见证了我们一家三代人以及左邻右舍在此的生息繁衍乃至迁徙远行。
  几十年来花开花落,大槐树和我们一道成长;多少年来春夏秋冬,大槐树看着我们一个个远行。往昔时光,这个院子里住着爷爷和父辈们四个大家庭,十几口人每天进进出出,大人们经常在大槐树下忙里忙外,我们一群孩子在大槐树荫下学习玩乐。多少个寒来暑往,随着我们求学的距离越来越远,和大槐树相处的日子越来越短了。再后来随着爷爷的离世,三叔、四叔家先后都住到了城里。等我们读书工作到了县城、省城后,老人们也跟着离开了故土。偌大的家园走空了,往日的喧闹归于沉寂,院里院外的一切都在风吹雨打中变得颓败,只有那棵大槐树一如既往地枝繁叶茂,它成了家园的最后守望者,就像一名忠实的卫士,岿然屹立在院外,生长着、守望着。也许没有人再会返回家园居住,但它会变成后代们寻找家园的一个永恒象征。
  从历史上山西的大槐树下各个姓氏家族的迁徙远行,到今天我那老家的大槐树下三代人的居住生活到迁徙离去,可以看出历史总是如此的相似,不断地轮回往复。古往今来,每一代人的迁徙多少都有一些无奈,但又都怀揣梦想,为了寻找更好的安身立命之地,一步一步地前行。如果说几百年前山西大槐树下的迁徙属于被迫无奈,人们一步一回头地望着身后的大槐树走向前途未卜的新路,那么改革开放以来人口的迁徙流动已属于自主的选择,人们为了寻找更适合自己发展的地方,心中装着故乡踏上了远行的路。对于自古有叶落归根、故土情结的中国人来说,家乡总让人有股难以割舍的情结,故土总让人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留恋。从古人的旅居怀乡、对月思乡,到今人每逢中秋盼月圆、人到春节盼回家,特别是每年大家在东南西北各方涌动着奔波回家中过个团圆年,就是因为人们心中都装着一棵故乡的大槐树,那里有不可缺失的根和魂。
  可也就是短短的几十年时光中,有多少人走出家乡后,忘记了故乡的那棵大槐树、心中的那棵大槐树,忘记了经常追问自己“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这一终极追问既是一个哲学问题,更是一个人生问题。


编辑:晓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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