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孟民
拉开窗帘,窗外雾蒙蒙的,细细的雨丝飘落在水竹上、叶子花上,水竹绿生生的,叶子花像涂上了一层油彩般鲜艳。客栈的院子己湿漉漉的了。
走出院落,我不断望望天空。大风四起,黑云翻腾,一会儿散开,一会儿聚拢。朝向洱海的上空,云层由黑变灰、灰变浅白、浅白变薄。突然,云层撕开一个口子,一束阳光斜射而下,湛蓝的天空羞涩地露出了脸。我们忙拿上相机手机,冒着小雨上路。车沿214国道向东,一路奔跑中,雨点又噼里啪啦地拍打在挡风玻璃上,一时刮雨器加快了滑动还是刮不及。老天瞬间的变化,我心想,完了,看洱海恐怕没戏了。雨,一会儿星星点点,一会儿倾盆而下。路两边的叶子花被雨水擦洗得鲜红透亮。车顶着风雨没有丝毫减慢。驶入海东路不久,雾蒙蒙中宽大的海面进入眼帘,远处灰白一片。倏地,一束阳光射进湖面。雨,瞬间小了。远处苍山,云卷云舒,云从苍山脚下一队追着一队往山顶跑。山顶上的云你追它跑,上下翻卷。不一会儿,云像听从号令似的,齐刷刷卷上了山巅,又慢腾腾躲在苍山厚重伟岸的身子后。这时,苍山碧绿如洗,翠绿遒劲,条条沟壑中又升腾起乳白色的雾气。山脚下的民居由高往低梯次铺展开来,灰白相间的瓦舍因苍山的映衬格外清秀亮丽。水面静静的,如一位文静的淑女,又像一位沉思的学者,更像熟睡中的婴儿。海鸥在空中翱翔,追逐云层中透出的一道道光亮。脚下的一队队水鸭,兴奋地猛扎水中,忽又冒出头抖落水珠四溅。
登临罗荃塔,纵目极望,唯见湖水摇漾着远空,浮动着碧绿的颜色,宽阔的湖面一望无垠,凉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怡。这时,似乎你就是将军,万马全在脚下,任凭你的调遣。
在岸边的文笔村半坡上,拍照的靓女排成了队。是洱海让她们更美、更妩媚、更靓丽。人们心中念念不忘的是洱海,说洱海,拍洱海。赞它的美、赞它的宽阔、赞它的包容、赞它无边的胸怀。再次靠近它,湖水就像变幻莫测的魔术师,皎洁无比的蔚蓝色,湖水平稳得如春晨的西湖一样,偶有微风,只吹起了绝细绝细的千万个粼粼的小皱纹。
远处苍山顶上积雪皑皑,蓝天白云下,海鸥自由自在地飞翔。金黄色的寺庙,从松树的绿色中露出。也许我听不见遥远的钟声和诵经的虔诚,而知道信仰的力量。
行走在双廊古镇,石板铺就的街道,还有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典型的蓝白民族服饰,白族的特色美食,挂满枝头的紫色花儿,让来自北方的汉子陶醉了。
听说洱海的水从雪山上来,它的清澈藏有冰清玉洁的高贵,在水中浸泡的石头因此脱胎换骨,长成了传说中的精灵石,演绎成的神话在人间流传千年。
或坐或站在石头上留影,用水的清澈和水草的清新当作背景。眼前的这汪碧波荡漾,不是来自自然的世界,而是我们心灵里栽种的那些花果,它们如此烂漫地开合、释放,平平常常又石破天惊,在不知不觉中将思想的空谷填满。在水边玩水,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陶醉,在曲折幽静的桥上沐浴阳光,在柔和温婉的风里敞开心扉。是水的清澈孕育了草与花的纯粹,是心的平和繁茂了肢体的灵活。
突然,乌云翻卷,又是大风四起,瞬间噼里啪啦,麻钱大的雨点下落,人们躲进沿岸的门店、客栈、亭子。湖面上溅起的水花,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白茫茫一片,湖面犹如美女蒙上一层薄纱,又像无边的牛奶缸。
走进一个装修简约的客栈。主人客气健谈。他说,过去,夏季雨水多,湖水涨潮,常淹农田庄稼,有时把房子泡倒,老一辈人又愁又苦。这几年,国家政策好,绕洱海修好了生态廊道,铺了柏油路,外地人一下子多了。靠湖边人家,改房子建民宿,修餐厅盖饭店,吃上旅游饭,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
雨小了,风停了。走进一家叫月月小厨的饭馆。己过午时,但店铺食客爆满,等了半小时才轮到空位。女老板客气地解释,近来看洱海的外地人太多,天天准备的菜中途要补给。等一等,耽误了看洱海,却能品尝正宗的白族美食,一定会不虚此行的。
走马观花的一段时光,没有看到洱海夏的妩媚、秋的灿烂、冬的冰洁,没有听到洱海的潮起潮落,一个个傣族人幸福的笑脸足矣。洱海,从远古走来,从风霜雨雪中走来,以开放的姿态、无私的胸怀,给勤劳善良的人以慈祥、以慰藉、以回馈。它滋润着大地的沃土,甜蜜着傣族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