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沧海桑田，感谢这12个改变中国历史的瞬间

今年是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昨天小巴整理了这四十年来中国城市GDP发展的变化，后台好多读者说，看着这些数字由慢变快地增长，心里只想说一个字：燃！

今天，小巴整理了改革开放四十年里的12个高燃时刻，每一个时刻都是改变中国企业历史的关键节点，它们或轻或重地影响了你我的生活，并且决定了中国的未来走向。

一、思想大解放

“安徽有个年广久，炒瓜子雇佣了12个人，算不算剥削？”

改革伊始，“傻子”年广久出的这道难题，让全中国的理论家们争辩得面红耳赤。直到1982年，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的一次讨论会上，邓小平建议对私营企业采取“看一看”的方针，并以年广久举例，这场争论才算有所平息。1987年，私营企业的雇工人数被彻底放开，从此撕开了决定中国企业命运的小口子。

年广久也由此成为了改革开放的“符号人物”。

1984年，深圳进入蛇口的分界线上，连夜竖起了一块五六米长的铁皮牌子，写着这样一句话：“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在陪同邓小平视察深圳时，时任蛇口工业区党委书记的袁庚用自问自答的语气说：“不知道这个口号犯不犯忌，我们冒的风险不知道是否正确，我们不要求小平同志当场表态，只要求允许我们继续试验。”据说，此言一出，邓小平和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赢得了总设计师的赞许，此后，这句标语便风靡全国，被誉为“冲破思想禁锢的第一声春雷”。

二、外资进入中国

邓小平如此谦逊的姿态，直接诱发了日本公司投资中国的热情。1979年，各种关于与日本公司的合作、合资新闻层出不穷。

与日本人相比，美国公司的动作要稍微慢点。除了可口可乐，运通公司、伊士曼公司也在北京设立了代表处，IBM决定回到这个它已经离开了70多年的东方国家。

1982年3月，北美最大的运动鞋公司Nike急吼吼地在福建开出第四个工厂，瑞典的爱立信公司将在北京安装7500门程控电话。

1983年，法国人皮尔·卡丹率领12名服装模特在北京民族文化宫举办了一场服装表演会。他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国际级服装大师，很长一段时间里，皮尔·卡丹都是中国人心目中的首选大牌服装。

1987年，法国最大的食品公司达能和瑞士的雀巢带着资本和技术相继来到中国。摩托罗拉带来了无线电寻呼机（BP机），成为当时中国青年和商人最时髦的装备。

1987年冬天，中国第一家肯德基在北京前门开业。虽然下着雪，前来吃洋快餐的中国人们还是排起了长队。

如果头十年外资还只是试探性的进入，到1993年，外资企业蜂拥而入的景象就更为壮观了：

这一年，宝洁在中国一口气建立了4家公司和5家工厂；世界上最大的啤酒公司安霍伊泽-布希公司用1640万元购买了中国最大的啤酒公司青岛啤酒5%的股份；美国通用汽车公司在中国生产的第一辆轿车终于下线了，工作人员在生产线上挂了一条很有意味的横幅：“谢谢中国，美国制造”。

三、“我们都下海吧”

1984年初，一直坐镇北京的邓小平突然决定到南方看看，一路马不停蹄地走遍特区，一批青年人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干大事的时候到了”！

33岁的王石筹建了一个奇怪的公司，名叫“深圳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公司做了一个硕大的霓虹招牌，到了晚上，艳光四射，每个乘火车进出特区的旅客，都会多看几眼。4年后，这家公司更名为“万科”。

在山东青岛，35岁的张瑞敏被派到一家濒临倒闭的电器厂当厂长。新官上任的他，气愤地烧了“第一把火”—— “不准在车间大小便”。

郁郁不得志的柳传志怀揣中科院的20万投资，开了一家“中国科学院计算机新技术发展公司”。站在20平方米的房子里，他信誓旦旦地说：“将来我们要成为一家年产值200万元的大公司。”

三水县酒厂厂长李经纬把眼光瞄准了奥运会，他把一种叫做“健力宝”的罐装饮料送到了中国女排姑娘们手上，“中国魔水”一夜而为天下知。

27岁的李东生在一个简陋的农机仓库，与香港人合录磁带，未来的TCL发出了第一声。

这一年前后，诞生了许许多多在当时毫不起眼，日后却独领风骚的中国企业，也因此，1984年被许多人称为“中国企业元年”。

四、双市格局出现

改革的脚步走得匆忙，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连开市也是猝不及防。

1990年3月，时任上海市委书记的朱镕基在香港记者招待会上说，上海证券交易所将在年内成立。然而此时，上海的金融官员其实对这个时间表都闻所未闻。

12月19日，上海证券交易所举行开业典礼，第一任总经理尉文渊空手上任。当时全上海可作为会员的证券公司只有3家，够上市资格的则只有6家，就这么“三把蔬菜”“六块肉”，尉文渊硬是把它们炒成了一桌菜。据说，尉文渊敲完锣后，激动得当场晕倒，被人搀扶着离开了热闹的场所。

同年11月，深圳市委书记李灏约见深交所筹备组负责人禹国刚，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市？”禹答：“如果你们今天拍板，我们明天就开业。”

12月1日，深市抢在沪市之前开业，由于交易系统仍落后，当天采用的还是最原始的口头唱报和白板竞价的手工方式。

虽然仓促开市，但当时的中国人对股票几乎一无所知。

两年后，邓小平南巡讲话，专门就证券业说了一段话，或许就是受这段话的刺激，1992年的股市从春天开始呈现亢奋的态势。

蜂拥而至的股民每天把上海交易所挤得水泄不通，尉文渊包下上海一家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文化广场，股民们席地而坐，这个交易大棚就这么风雨无阻地开了一年半。

在深圳，股市之热有过之而无不及，全市300个发售点都排成了长龙，在最紧张的时候，人们紧紧抱住前面人的腰不敢松手。

到1993年年初，中国股民总数就增长到了200万。上市公司增加到了18家。

五、国企改制

和热闹的股市相比，这一年原本捧着铁饭碗的工人们则正迎来寒冬。

落后的设备、过高的人力成本、严重的产能过剩，再加上私企及外企的冲击，致使国企连年亏损，债台高筑。

根据“抓大放小”的原则，国有中小型企业转为民间经营，于是一家家企业集团成立，一家家不景气的工厂改制、破产。1996年，亏损的国有企业破产总数超过了过去9年总和。

职工们被迫买断工龄，领取部分资金（相当于遣散费），黯然离开工作多年的单位。

南方沿海城市的工人，以这笔遣散费为启动资金做起了小生意或者自主创业。而在北方就没这么好过了，尤其是老工业基地，以厂为家、世代传承的工作与生活模式使下岗工人们几乎丧失了独立的勇气和能力，再加上北方没有经商和创业的氛围，下岗对他们意味着“坐吃山空”。

对于80年代生人来说，这可能是大多数家庭最为痛苦的一段记忆。

六、互联网元年

1997年，是肃杀的一年，亚洲金融风暴在中国的周边国家一一发作，但这一年，却也正是科技狂潮的起点，新浪、网易、搜狐相继成立，把中国带入互联网元年。

到了1999年，互联网世界出现了两个成长的方向。其一是以新浪、网易、搜狐为代表的、炙手可热的“门户”一族；其二便是电子商务一族。

这年开春，马云从北京回到家乡杭州，在城郊湖畔花园的家里创办了一家叫阿里巴巴的电子商务网站。他对他的“十八罗汉”说：“我们要建世界上最大的电子商务公司，现在你们每个人留一点吃饭的钱，其余的钱全部拿出来给公司。”

2月，一名叫马化腾的年轻人开发了一个基于Internet的即时通信网络工具——OICQ。那一年的公司年会聚餐，马化腾没有去，因为OICQ出了一点小问题，他一人坐在公司假扮女性客服一对一地安抚了所有的用户。4年后，腾讯成为中国互联网世界里最具黏连力的公司，小小的企鹅图像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成为那一代人的共同回忆。

11月，陈天桥向人借了50万，在一套三室一厅的办公房创办了盛大，两年后，他代理的韩国大型网络游戏《传奇》让盛大成为了中国最赚钱的游戏公司。

当过多年个体书商的李国庆和他的海归妻子模仿亚马逊创办当当网，由此建立了全国唯一的动态、时时更新的书目数据库。

一个叫李彦宏的年轻人在北京资源宾馆租了两个房间，一个当卧室一个当办公室，大家盘腿而坐，讨论着“百度”的雏形。

就这么猝不及防，中国迎来了千禧年。

七、中国式房地产

1998年，随着金融危机的蔓延，政府开始实施救市，宣布全面终止福利分房，开始货币化分配，新建住房原则上只售不租。

这一年，城市化率仅30%，农村收入不到城市的1/3，98房改开启了中国也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城乡居民迁徙进程，中国的城市化进入了快速发展的轨道，也带动了房价的一路上涨。

2008年，经济衰退突袭而至，一些楼盘大幅降价促销，恒大高价拿地，既交不起土地出让金，退地的申请也没有得到政府的同意。许家印陷入困局，像疯了一样地在香港和深圳到处找人借钱，但吃到的全是闭门羹。

本以为过不了2008年的冬天，但不久后，中央政府的印钞机开始启动了，“四万亿计划”让房子在一夜之间被疯抢。2009 年 ，恒大在香港上市，许家印在《福布斯》中国富豪榜上赫然排名第一。若说造化弄人，没有比这个更富戏剧性的了。

2009年底的数据显示，全中国土地出让金总金额高达1.5万亿元，占到GDP的4.4％，这是前所未见的惊人比例。在卖地浪潮中，一度捉襟见肘的地方财政顿时缓过劲来，绝大多数大中城市的土地出让金占地方财政收入的比例接近五成。

2013年新政府“去杠杆”，对房地产行业实行严厉的限购政策，地产界对未来局势有不同的判断，万科的郁亮认为进入了“白银时代”，而绿城的宋卫平则认定“现在是房地产最低谷的时候”。

2015年之后，去库存下楼市再度疯狂。2016年国庆前后，房地产调控政策密集出台。限购、限贷、限价、限售、限商……各种花式调控至今仍未放开。

在万科2018秋季例会上，挂出“活下去”的会议现场照片，不禁令人对房地产行业的现状和未来有所思考。

不过，有专家这样形容中国房地产：走势常常像楼梯台阶，一个长周期的窄幅波动，然后突然上一个台阶，有时甚至像总体向上的心电图。

八、国际贸易

加入世贸组织后，大量的外国商品进入中国，国际关税得到降低，老百姓享受到更先进和更优惠的进口商品。此后，外资银行、医院、企业等纷纷来到中国投资，“去外企工作”一度成为潮流。

从2002年开始，中国成为“世界制造工厂”，格兰仕奠定“微波炉世界工厂”的龙头地位，芭比娃娃在中国工厂的超低离岸价表明“中国制造”的优势，富士康成为全世界规模最大的电子代工企业。中国制造的名誉响遍全球，很多人到国外旅行，买回的商品都写有“Made in China”。

廉价，廉价，还是廉价，这是“中国制造”制胜的唯一武器，也是最令世界难以抵挡的竞争力。而事实的另一面便是，在中国商品的冲击下，各国的制造工业受到了致命的挑战，贸易摩擦随之而来。

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中国是 WTO 成员方中遭受反倾销最多的国家，全球 7 件反倾销和贸易救济案中就有 1 件是针对中国的，中国因此每年损失的贸易额达 500 亿美元。直到今天，美国仍对中美贸易逆差耿耿于怀。

可以说，WTO对中国的影响是一个持续而漫长的过程，在渐进式变革的中国，从来没有一种变化是旦夕生成的。

九、体育梦想

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上，一幕幕炫美的场景令世界如痴如醉，时任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用“无与伦比”来表达他的赞赏。更重要的是，从陈燮霞摘取第1金，到张小平夺得第51金，中国代表团收获51金、21银、28铜，总计100枚奖牌。金牌榜第一，奖牌榜第二，这是中国参加奥运会的历史最好成绩。

体育梦想的种子一直在延续，越来越多的人爱上了马拉松。2016年中国马拉松年会上发布的《2016年中国马拉松年度报告》显示，在中国田径协会注册的马拉松及相关运动赛事达到328场，是2011年22场赛事的近15倍。2016年，全程马拉松达到三级及以上的选手约有13.3万人，其中达到精英级的选手近9千人。

如今，距离2022年冬奥会仅剩不到四年，中国的体育大环境无论是体制变革还是奥运观念，都在越来越开放。

十、企业信任危机

三聚氰胺“毒奶粉”带来的代价太过惨重，但这些年来关于企业的信任危机从来没有停止过。

2016年，21岁的魏则西去世了，他在大二时患上滑膜肉瘤，通过百度搜索到武警北京市总队第二医院尝试“肿瘤生物免疫疗法”，但这种疗法在美国早己被淘汰，与斯坦福大学的合作也是虚假宣传，魏则西及网友质疑武警二院及相关医生存在欺骗行为，百度因医学信息竞价排名而饱受争议遭遇巨大的舆论危机，股价大跌。

顺风车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共享经济，但因为顺风车，滴滴在今年陷入了巨大的危机。2018年5月，空姐遇害，三个月后，又一名女孩遇害，当时受害人亲友第一时间联系上滴滴客服，客服一再拖延，而早在前一天，已有乘客投诉该车主“有不轨企图”未得到及时处理。此后，滴滴宣布全国下线顺风车业务。这不禁让我们反思：产品可以管理，但人性呢？

十一、移动互联网

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到来，真的得感谢乔布斯，他凭借自己对世界的天才般理解，重新定义了智能移动产品。

2008年10月，第一部Android手机发布，雷军特意去香港买了一部。他坚信，未来的移动互联网将会以手机为核心，而手机也将替代PC成为下一个中心。后来，他给晨兴资本的刘芹打了12个小时的电话，获得了对方的投资。2010年，小米成立，2018年，小米赴港上市。

智能手机普及之后，移动互联网这十年，可谓波澜壮阔。滴滴、快的互相厮杀，发放补贴、红包共计近 40 亿元，2015年，两家合并，后来滴滴又收购了Uber，从此滴滴一家独大。

移动支付颠覆传统支付方式，央行也急了，约谈企业，以“干扰人民币流通”为理由，要求支付宝的活动去掉“无现金”字眼，告知商户不得拒收现金。小偷在杭州连抢3家便利店，只抢到2000多元，被抓时还愤愤不平：杭州为什么没有现金！

当马云和马化腾为提高线上支付的占有率明争暗斗时，80后张一鸣悄然入场，他创办的今日头条以算法技术杀出一条血路 ，虽然被嘲笑是“新闻的搬运工”，但上亿的日活惹人眼红。移动互联网时代，内容创业者迎来春天，我们的阅读也变得碎片化。

十二、投资与并购

2010年，“汽车疯子”李书福花了18亿买下了沃尔沃。他说：“我们要去尝试、实践和探索。 如果它是机会，那就是很大的一个机会，但它也很可能是很大的一个灾难。人家干不下去，我们拿过来把它干好。如果我们干不下去，就又会有 人家拿去可能就能干好。”曾被同行称作小丑的李书福，有自己的坚持。

论疯狂程度，王健林比李书福要疯狂得多。2016年开始，万达高调国际化，收购欧美院线，收购英国的游艇俱乐部，收购美国铁人公司WTC，入股马德里竞技足球队，计划投资100亿美元在印度的哈里亚纳邦建设一个“世界级的产业园区”……

王健林的步子迈得太大，被质疑是“资产转移”，引发了此后的绝地求生，比如，把将77个酒店转让给富力地产，将13个文旅项目91%股权转让给融创。

除了海外并购，国内的风险投资也很火爆。2016年，共享单车成为投资界关注的热点，ofo、摩拜为了打价格战展开一次又一次的融资，红杉资本的沈南鹏为了投资摩拜，给相关人打了 40 分钟电话，阿里、腾讯也入局共享单车。

互联网创业仿佛成了一场资本游戏，所有的风险投资人都在寻找“疯狂的猎手”。

回顾四十年，小巴心中感慨万千。历史的接力棒到了2018，接下来的故事将由我们来书写，吾辈当自强！

*本文根据《激荡三十年》《激荡十年，水大鱼大》整理

激荡四十年，值得庆祝也值得回顾。国庆期间，吴晓波频道将与你一起，重新走过这令人心潮澎湃的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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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慕瑜